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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所谓伊人】 (47-48) 作者:轻狂似少年

2023-05-06 21: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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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伊人】

作者:轻狂似少年
2021年6月19日首发于SIS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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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我在茫茫的黑夜之中漫无目的地漫游,前方好像是一片无垠的陌生世界,好像童年时代晚上看到的黑夜一样,几粒车灯远远地打过来,射在我身上,这陌生感让我放松下来,拼命地深呼吸一口气,找个墙角,坐下来缓一缓,一连走了几公里下来,把那股恶心的情绪随着海上豪庭小区一起抛弃在身后,现在终于感觉到有点累了。

  我掏出路上一直在震动不停地手机,发现于伊人给我打了十几个语音电话,还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她打来的,这个女人疯了吗?她是爽够了,突然想跟我装扮一下白莲花,可是她这种人生赢家何必如此呢?

  我忍住了胸中的一口恶气,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拨打回去把她臭骂一通,我可能只是感觉有些接受不了而已,人家在自己的卧室双飞,关我吊事?偏偏还要来电话骚扰我,我把手机刚想调整为飞行模式,陈佳人居然给我来了电话,我内心呵呵的冷笑着,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接这个女人的电话,偏偏她居然是我十年不见的妈妈,如此狗血的就认了我,如此陌生如此疏离的两母子,想想真是怪异荒谬的很。

  “怎么了,”我的语气分外冷淡,

  “呵呵,妈妈不想跟你解释什么,我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欲望,现在也没有结婚什么的,你应该可以理解的吧?”对面的女人如此大言不惭,

  “理解,”我咬着牙齿蹦出来两个字,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呢?

  “那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今晚上住哪里啊?”她还知道关心我?关心自己就好了,满足自己那赤裸的欲望就好了,我他妈是个什么东西,配被你这种魔都上等女人关心?

  “我住林阿姨那里,”我本来想说关你吊事的,但是还是忍住了,谁让这个女人还是我妈妈呢?

  “那你明天来我家,咱们母子俩相认了,就要有一个相认的仪式嘛,毕竟十年不见,总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事,妈妈要给你个见面礼的,”陈佳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激动语气,我则暗自冷笑,你刚才给我的见面礼还不够吗?还要什么见面礼?

  “行,”我懒懒的回应,我反正不打算在这个混乱的地方呆下去了,我怕时间太久了我会疯掉,不是因为别人的淫荡,也许仅仅因为我自己的无能,我不能如别人一般淫荡?爱谁谁吧,反正我真的想回家了,去看看外婆,然后随便对付着活下去。

  什么于伊人,什么刚认的妈妈陈佳人,什么乐楚楚,什么林丽华,对啊,还有林阿姨啊,林阿姨对我一心一意的好,我走了,也许她就彻底的孤独下来了。

  我想到今天看到的林阿姨那副精神不振,憔悴不堪的模样,我害怕我一走,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但是很快我的这些顾虑都被另一个暗黑而现实的自己撕碎了,我不过是一个无意中闯入林丽华生活中的人而已,就算无意中离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地方其实并不属于我,我只是一个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访客,匆匆而来,也将会匆匆而去。

  所以我就随便找了一个网吧玩了一夜,看着显示器上面跳动的女人裸体,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悲凉与痛苦的感觉,别人都是用肉欲来满足自己,让自己发泄,让自己放松;而我却被肉欲折磨着,毁坏着,别人越放荡我月痛苦,别人越开心我越绝望。我厌恶眼前的这一切,我厌恶刚刚发生在我眼睛里耳朵里的淫乱场景,然后那一声声无比撩人的呻吟却时不时的涌上脑海,让我突然一阵心慌,我关上显示器不再想说话了,我甚至害怕再看到裸体,从来没有这一刻,女人的肉体是如此让我咬牙切齿,让我愤怒交加,让我恶心而且反胃。

  林阿姨打来电话,我编了一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挂了电话居然有些羞愧之感,可是我为什么要羞愧呢?难道因为我骗了这个单纯对我好的女人,骗了一个从来没有想要伤害我的女人,我的心却开始没来由的疼痛起来了,林阿姨温柔婉约的面容,凄迷而忧伤的目光再次让我一阵阵的心底开始抽搐起来了。

  许州陈宗义家的书房里面,陈宗平、陈宗义哥俩正在神情焦虑的商讨着最近的一些事情,饶是他们心思迟钝,此刻尘埃落定,也看出来许州的天已经彻底变了!

  “大哥,你听说了没有?卫家可能摊上事了?”陈宗义问道,陈宗平看着弟弟一副急切的样子,有些不悦,都是中年人了,一点沉稳的样子都没有。

  “卫家家大业大,哪这么容易死?”他对于卫家的实力非常清楚,他们家横跨许州当地的政法,公安系统,堪称是公检法领域的隐形卫家军,哪有那么容易倒?

  “扫黑除恶你听说了没有,据说是负责扫黑除恶的领导人看到了一封检举卫家的检举信,拍板定下了基调,许州的几个关键岗位的领导人都先后被调离了,之前许州的公安局长,政法委书记,这两套班子几乎下去了一半。大家都说卫家不行了。”陈宗义继续说道,

  “关咱们俩啥事?”陈宗平有些奇怪,这个弟弟平时没这么慌里慌张的,这是怎么了?卫家作恶多端,就是全家死绝也是活该,关他什么事?

  “你忘了之前那个上海大商人透露的,陈灵可能再上海混得风生水起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样,你没细想过人家一个魔都企业家,怎么会无缘无故找到咱们哥俩?”陈宗义提醒道。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到了,当年咱们那件事确实干得太那啥了,我真怕那个女人有一天回来报复咱们俩个,咱们到时候没有卫家做靠山,真不一定对付的了她。”陈宗平恍然道。

  “咱们怎么说跟她也是一奶兄妹,她不会对咱们怎么样的吧?”陈宗平脸色有些发白的问道,

  “这谁说得清楚,当年虽然卫东阳那个小王八蛋没怎么着陈灵,但是咱们俩人出卖自己的妹妹这件事是怎么洗脱不了的,想想这么多年咱们平平安安的过来了,但是这件当年的未遂事件还是让我心有余悸,让我心里长了一根倒刺,每每想起来扎的我揪心的疼。”陈宗义说道,

  “其实当年卫东阳啥也没做成,第一次被陈灵摆脱了,第二次我都怀疑是陈灵有意的,咱们把陈灵约来,说是跟卫东阳把话说开了,本来那顿酒饭之后,陈灵还不是任由他摆布的,哪知道卫东阳那么急色,酒到半酣就拉着陈灵就往附近的草垛子里面钻,陈灵当时喝酒没喝多少,但那是烈性酒没占几杯就能醉人。本来以为生米煮成熟饭的,哪知道愣是被陈灵跑了。卫东阳追到河边,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陈灵醉倒在河边,当时就想那啥,哪知道陈灵等他脱下裤子就是一脚,我当时离得不远就看到了这一幕,卫东阳面目扭曲的跪倒在陈灵面前,然后四仰八叉的双手捂着蛋蛋,惨嚎起来,撕心裂肺的,陈灵摇摇晃晃的,硬是提起自己的高跟鞋鞋跟,对着卫东阳捂着的部位就是好几脚,踢得卫东阳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当时夕阳下山,落日如血,看得我一阵心悸啊。

  几个卫东阳的死党见状围了上来,我当时眼见着不出面不行,就喊陈灵让她冷静点,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从树林里迂回过来,也被陈灵看到了,陈灵那一刻就发疯了,她一边哭泣着一边找路想跑,可是周围已经被几个人堵死了,哪里还有路呢?卫东阳也被人扶了起来,她眼见着形势如此,绝望的脱了高跟鞋就跳进了下面的河里,在河里扑腾了一会儿全身脱力就沉了下去,咱们都以为她死了。卫东阳被她用高跟踢了蛋蛋,此后就不能生育了,连硬都很难硬得起来。按理说她什么亏都没吃,还把卫东阳搞成了太监,她没必要记恨咱们吧?”陈宗平有些心虚的说道,

  “咱们俩个当年贪图卫东阳许下的市里的一套别墅,就把小灵骗了,当时小灵儿都跟老公离婚了,跟了卫东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那天黄昏的时候被几个男人围在河边,硬是跳进河里,游泳游走了。按理说她也没吃什么亏啊?”陈宗义想起当年的事情仍然有些唏嘘,当然他拒绝想到自己这么一套做法会让陈灵怎么想,

  “魔都的那个商人要买咱们的画,我只是假意提高了一下报价,他就说再考虑考虑,看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会不会跟小灵有关系?”陈宗平一向心思深沉,想到了这一点,就问道。

  “我之前加了他的那个助手的微信,我问了他,他直接告诉我是北京的一个女商人跟他老板有仇,所以来找女商人的家人的,我当时还跑了一趟北京,到了那个地方就知道被这个小子坑了。他一句实话都没有,咱们要想知道背后的隐情还是得从那个老头身边的人着手,”陈宗义说起之前去北京的事仍是愤愤不平,

  “这说明这件事很不简单,跑一趟北京也是有收获的,他越隐藏越说明这件事情不一般,咱们越得去寻根问底,之前给老头开车的司机咱们不是一起喝过酒吗?那个司机嘴巴大得很,可能会套出来一些东西?”陈宗平细致的分析着,陈宗义不停点头,佩服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那个司机还在许州,听说他在一中附近租了个房子,最近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呢,老头好像对他不管不问的,还花钱养着,咱们要花点心思才能套出来情报,”陈宗平继续说道,

  “我去,只要问问之前他在一中是找谁就行了,”陈宗义肯定的说道,

  “不会是小波吧?”陈宗平福至心灵,突然说出来这个名字,

  “我觉得应该是,”陈宗义一双三角眼闪动,突然蹦出来一句话,“这个老头这么大阵仗,看来灵儿在魔都混得太大了,不然用得着吗?”

  “这个老头老是带个帽子,而且很神秘的样子,估计来头也不小,咱们这次可不能放过这条大鱼,不管是小灵儿还是这个老头,咱们都要好好地吃一口才对!”陈宗平有些阴险的说道,

  “我这就去问问那个司机,究竟之前在一中门口找谁的,”陈宗义一边说一边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这么说这个月的贷款回收率还是很高的?”陈佳人一手夹着手机打电话,一手熟练地操纵着鼠标,查看着公司的业绩报表。

  “是的,陈总,但是有一笔款项被龚局划走了,你之前说过的,他可以不经你允许提钱的,”下属在电话对面回应着,

  “玻璃姐怎么回事,昨晚上他开车回家,我今天打电话就打不通了,”陈佳人问起了昨天她请来的“奸夫”的情况,

  “嗨,玻璃个傻逼,让他别买特斯拉,结果刹车失控,冲进了黄浦江,人直接没了,”下属一副无可奈何地语气,

  “真假的?玻璃死了?”陈佳人显然对这个消息异常震惊,

  “可不是,他都被打捞出来了,最可怜的是没人认领他,他好像没有什么亲人。原先的他几个同性恋的情人听说他死了,立马跟他撇清关系,都借了他不少钱呢,”下属有些悲伤地说道,

  陈佳人挂上电话,不由得神情复杂的嘀咕道,“于伊人你还真是个祸水呢,哪个男人跟你有一点关系,都得被你牵连到。不过这样也好,死无对证了,你看看,连老天都帮我,到时候冯小波是会信你片面之言还是信昨天看到的血脉喷张,赤裸肉搏?”

  她无比自得的伸了个懒腰,想象冯小波无比悲愤的离开,想象着冯小波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离开,竟然发现自己除了愉快之外,有了一丝恻隐之心,难道自己真把冯小波当儿子了?

  陈佳人呵呵一笑,走到了自己的观察哨前面,继续观察着对面于伊人的动静——

  于伊人一直睡在客厅沙发上,连被子都没盖,虽然现在已经是魔都最热的季节,然而清晨醒来仍然感觉鼻子不通畅,头脑一阵沉重,她知道自己这是感冒的征兆,她身体一直很健康,几乎没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没想到今天就是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就要感冒了。

  她支撑着想要起身,十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总是告知她有许多公务要忙,有许多目标要去达成,有许多钱要赚,然而今天清醒过来却突然发现这些原本让自己动力满满的目标竟然如此可笑,如此不值一提。她瘫软在沙发上,斜眼看着远处鞋柜上那摊干了的乳白色精液痕迹,那摊精液就好像在嘲讽她的淫乱一般,就像最毒的鹤顶红一般让她有种宿命般的绝望感。她先是打电话告知董事长助理,今天她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然后继续眯眼小憩着,迷迷糊糊之间那初升的朝阳居然让她误以为是夕阳了,她盯着沉入阳台下一半的夕阳,看着它的鲜红的颜色,不由得有些凄凉的感叹着,落日华美而无上啊!

  而她就像这一轮落日一般,在别人眼里她高高在上她是人生赢家,而在自己看来,她却早已经一无所有了,只有随着时间逐渐消耗一空的自己。

  陈灵此刻感觉一切的时空都混乱了,现实开始暧昧不清,她甚至开始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又是呼啸而来的往事,

  时间好像停止流逝了一般,她把自己放在这些透明的一道道灰尘飞舞的光柱里,她把自己放在如同水一般清澈透明的时间里,她任由躯体感受着世界带来的震荡,如同漩涡一般,那股吸引力拉着她朝时间里面坠落,朝着不知深浅的过往溺水。

  她就这样茶饭不思的躺在沙发上,如同失去了任何活着的动力一般的,浑浑噩噩的躺在沙发上,甚至不想动哪怕一个手指,动哪怕一个思绪。

  陈佳人眯着眼睛一阵满足的表情,显然于伊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姿势让陈佳人分外满足,乐呵呵的打通了我的电话,她笑眯眯的说道,“小波啊,来妈妈家里,咱们母子俩相认,总要个仪式感不是?我把地址发给你啊,”陈佳人特意发给我海上豪庭的地址,我看了顿时一阵反感,她不是自称在魔都有几个住处吗,非要在海上豪庭,非要让我再恶心一遍吗?

  “你才多大,怎么就不听话了,海上豪庭怎么了,就这边了,”陈佳人不由分说的确定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好像认准了我会听她的摆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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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我再次回到海上豪庭的时候,天气非常怪异,明明天气预报上说是台风天,让大家出行小心,可是天气却热的不行,太阳也异常狂野的照射着大地,一切都在正常不过的夏天了。

  我到了陈佳人的住处之后,看着这个把自己包裹的分外严实的女人,无比违和的出现在门口,然后把我领进了客厅里,“嗨,咱们母子多年没有亲近了,妈妈看着你都不敢喊你儿子,小波,喊声妈让我过过瘾,”陈佳人的思维总是这么天马行空,就算我尴尬的不行,可是她仍然甘之若饴。

  “昨天的事情你就当没看到,我现在一个人,还不能找个男人了?你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跟谁呢,”此刻的陈佳人一副异常有理的样子,而我则像个不依不饶不讲理的无赖了,

  “你为什么要认我?就当没我这个儿子不就行了?”我的问题分外生硬,让陈佳人顿时一阵语塞,

  “你这个问题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陈佳人拢了拢耳后的长发,风情万种的一甩头,“你以为我是突然发了善心,可怜你?”她的表情异常夸张,看着我一副默认的样子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大笑,

  她一把把我拉过来,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沙发上,优雅的抚平了短裙的褶皱,然后坐在了我的旁边,“我是你妈,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妈,我能眼睁睁看着你连个学都上不完就出来闯荡社会?我就你一个儿子,你说说我为什么认你?我这么多年努力,挣这些钱,还不是为了你?”

  她这番话说的我都相信了,“当年那事情是我的不对,但是你说那种情况下我不跑怎么办?被人戳着脊梁骨的骂,一辈子畏畏缩缩的活着吗?那样的话,咱们母子生活会好吗?现在什么都有了,妈妈十年来没给你的,以后都会给你,”

  “你这些年也经历过不少事吧?知道世事艰难,你为什么不想想我这些年有多难的熬过来?我承认我为了赚钱干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但是我既然熬过来了,没有理由看着自己儿子受苦吧?儿子你这些年受的罪妈妈都知道,”陈佳人突然语气哀婉,伸出被长袖衬衫包裹着的修长手臂一把把我拢进了她高耸而温香软玉的胸怀里面,好像是想让我就此窒息而死?

  “咱们母子本来不需要那些虚里吧啦的客套,可是十年没有相处过,无论如何都是陌生人了,你喊我妈妈尴尬,我喊你儿子也底气不足啊,现在好了,咱们就正式认亲,妈妈也送你一份见面礼哈哈,”陈佳人说完这话,终于把我从她高耸的胸脯中释放出来,她自顾自的站起身来,拉过来一个高凳坐下,翘着二郎腿,吩咐道,“去给我端一杯茶,”她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套茶具,我按部就班的给她单膝跪地敬茶,她一脸满足的喝下,在我连敬三杯之后,她终于喜笑颜开的塞给我一个红包,我打开一看,是一张银行卡。

  “你还太年轻,对女人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我都懂,但是于伊人跟你是不可能的,她是什么地位你肯定知道,之前一个富二代就因为追求她失败而死在了西藏。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陈佳人把我扶起来坐在旁边,看着我直言不讳,

  “你欲望大我理解,但是不要变成了暴露狂,那天你站在那边阳台上,幸好是我看到了,要不然别人看到了你说得清楚嘛?”她这番话说的我一阵脸红,我顺着她的手指指向看着阳台对面的别墅,那是于伊人的别墅二层,陈佳人买下这个位置的房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不禁有些怀疑起来,难道就为了跟自己的好闺蜜做一衣带水的邻居?

  “儿子,你不要对于伊人抱有那些想法了,”陈佳人好像看到了我的心里面一样,“她这么好的条件,就算跟你同龄那也不是你高攀的起得,你不知道魔都这边追求过于伊人的有多少,全部折戟沉沙了,”

  “听我的儿子,你把于伊人微信号删了吧,你把握不住的,”陈佳人居然拿“潘嘎之交”里面的段子来调侃我,我只能忍痛把于伊人的微信号删了,陪着陈佳人一起吃饭。这顿饭陈佳人准备的温馨无比,我则味如嚼蜡,因为她再一次打破我的残存幻想,面对着这个故意装的一本正经的女人,这个荷尔蒙爆表的女人却一副居家贤妻的恬静模样,哪里有之前认识时候的妖艳风骚?我因为她的身份威压,加上她昨晚上跟于伊人的一番肉搏,对眼前的这个“妈妈”自然是敬而远之的好,总感觉我离她近的话会被玩死!

  我看着阳台上的望远镜,正朝着对面于伊人的阳台,陈佳人跟我解释说是为了自己的天文爱好者的癖好而放在哪里的,我总感觉她这话十分虚伪,她还刻意走到望远镜前面朝对面于伊人的方面看了一阵子,看过之后她的神情非常激动,兴奋,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她眉飞色舞,我则一阵莫名其妙。

  下午我在陈佳人给我安排的房间里面,午睡刚醒来的时候收到了于伊人的好友请求,我十分厌烦“请求”这个词,因为它对于于伊人这种人来说不是亵渎吗?于是我同意了她的好友添加,但是我仍然难以咽的下她昨天那场肉搏给我带来的心理冲击,她的形象在那一刻已经彻底瓦解了,于是我终于没有克制住内心的恶意,发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你跟那个十年之前抛弃我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发完这个消息之后我突然有一种后悔,我这样不是赤裸裸的羞辱她吗?但是转念一想又无所谓了,我宁愿她跟我离得远远的,我宁愿跟她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我看着阳台外面的台风天,起风了之后天空此刻出现了非常奇异的红色,好像是太阳摔掉了一小块融化在天空上一般,异常醒目。时不时的一阵卷起来的风把地上的电动车吹得歪歪斜斜,我看的一阵嘬舌,这风力估计能把小孩吹飞吧?

  阳台上吹起一阵大风终于把睡在沙发上的于伊人冻醒了,于伊人不知道自己睡到了什么时间,只是想起身的时候突然浑身无力,从沙发上摔到了地板上,已经黯淡下来的太阳还半挂在阳台上,好像时间并未曾流逝一点,但是此刻恢复了清醒的她知道,现在应该是黄昏时分了,又是黄昏,于伊人伸出一只手想支撑着自己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如同醉酒踉跄的女人,这个念头在于伊人的脑海里出现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刹那间年轻了,她此刻思维混乱,她此刻莫衷一是,在乡间那条道路晃荡着,陈灵看着神色激动而疯狂的卫东阳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好像是害怕自己会逃跑一般,这一次两个大哥说是卫东阳要给自己赔礼道歉,所以把自己请到了卫东阳家,自己也不过被敬了三杯酒而而已,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只是机械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慢悠悠的寻找着自己那飘飘荡荡的理智,她感觉自己健步如飞,有感觉在飞。其实在身后的卫东阳看来,她只不过是在耍酒疯而已,醉酒了就好料理了。

  卫东阳突然走上前来扶住差点要跌倒的陈灵,“乡下路不好走,我扶着你吧,”他不由分说,陈灵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就没有再动作,只是转过来半张通红的俏脸看着他,神情中带着讥讽,带着看透他心思的了然,然后此刻陈灵却没有力气反对他把一双手搂住她的肩膀了,

  “我扶着你到一个地方歇息一会儿吧,”卫东阳不由分说的把陈灵往村后面人烟稀少的地方拉扯,陈灵任由卫东阳拉扯,只是时不时用一双晶亮的双眼扫视一下卫东阳。

  没多久陈灵被卫东阳拉扯到了一处草窝子旁边,这地方偏僻静谧的很,除了偶尔有几只鸡跑过来寻食物,寻常是不会有一个人的,卫东阳一把松开陈灵,看着瘫倒在地上的陈灵发出一阵无比得意的狂笑,把附近树上正在亲热的两只野鸟都惊吓的扑棱着飞走了。

  “你朝哪里跑,陈灵,今天你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卫东阳看着陈灵从草窝子里面扒着草,把草窝子挖透了很快从草窝子里跑了出去,而卫东阳因为体型较为壮硕的原因却堵在了草窝子的洞里没法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灵朝河边跑,他原本以为把陈灵推进草窝子里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没想到他解裤带的功夫,陈灵却把草窝子挖通了,头也不回的跑了,虽然中间因为慌不择路还摔了一跤,但是仍然是跑的很快没了踪影。

  “你们几个都赶紧看着点,别让陈灵跑了,”卫东阳从腰间拿出对讲机,跟附近几个派出所的喽啰吩咐道,

  “卫少,那个娘们一直沿着河边跑,咱们几个堵住了她的路了,你放心,”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喽啰的声音,

  卫东阳终于从草窝子里钻了出来,他此刻全身上下因为急着钻出来而弄得都是稻草,看起来狼狈无比,他一边顺着陈灵跑路的路线追赶陈灵,一边用手拨弄着头上的稻草,以前老是听那些大几岁的人说钻草窝子的乐趣,如今自己钻了一次,才发现完全是扯淡,这不,现在他全身都是稻草刺挠的很,关键总是感觉有虫在朝衣服里面爬去,他咬牙切齿的跑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陈灵歪倒在无名河边。血红色的夕阳撒了满河面的鲜血,余光洒到了陈灵的脸上,看起来分外光艳照人,这满天的红霞好似是大自然赠送的凤冠霞帔一般,就是要让我卫东阳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跟眼前的女人胡天胡地一番,这才不会辜负我一番倾心仰慕!

  卫东阳无比畅快的仰天长笑,看着一脸绝望的陈灵全身无力的半坐在地面上,一只手还支撑着地面,好像想试着爬起来一般,可是尝试了几次终于失败了。

  于伊人看着落在自己身周的血红色的夕阳光,她一时间有些糊涂起来,那些过去依然在这个黄昏刺痛着自己,让她甚至分不清楚现实与回忆,一起都错综而复杂,如同迷宫一般,困住了一个双手捧着时间的灰烬的女人。

  她从来都是陈灵,从来没有摆脱这个带着无尽羞辱记忆的名字,甚至这个名字所遗留的一切,直到今天仍然在惩罚她。

  陈灵万念俱灰的看着逼上来的卫东阳那有些狰狞的面孔,她有些精神失常的媚笑起来,她的反常行为甚至吓着了站在她身前的卫东阳,男人刻意的停止了步伐,有些犹疑的看了看陈灵,她把后面扎着的马尾辫解开,甩甩头把长长的乌发甩开披拂在颈后,虽然只是无比平凡的动作,被眼前这个魅惑众生的妖物做出来就迷得卫东阳一阵神魂颠倒,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上了你,”他终于化身为狼人,朝身下半躺着的陈灵扑去,只是下一秒钟的时间,一声无比惨烈的哀嚎声再次从眼前的狼人嘴中吼出来,“啊————”他终于直挺挺的扑倒在草地上,陈灵却一个打滚滚了出去,她看着旁边的卫东阳开始捂着自己的裆部在地上打滚,不由得心里一阵复仇的快意涌上来,让自己好像恢复了一些身体的掌控权,那股挥之不去的醉意居然减轻了一些,她看着自己那只刚刚大显神威的高跟鞋鞋跟,又看着在旁边如同油锅里翻滚着活鱼一般的卫东阳,坚持着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她看着远远放哨的几个卫东阳的喽啰都在朝着自己的地方围了过来,他们就是这么护主心切,然而一切都晚了!

  陈灵再次提起那只脚,高高抬起的高跟鞋对准了卫东阳拼命捂住的裆部,在卫东阳无比可怜的目光中,在卫东阳连连说着“不要”的声音中,她先是一脚把卫东阳的手踢开,然后不管不顾的朝着男人肿胀的部位猛烈地踢了三四下,每一下都用尽了平生的力气,每一下都带着之前被眼前男人诬陷而被别人称呼为淫妇的仇恨,带着连儿子都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惶急,一直踢得眼前的男人再也没有求饶的力气,甚至连翻滚都不再翻滚,只是躺在地上哀嚎着,陈灵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把两只高跟鞋脱掉,看了一眼已经距离十余步的几个喽啰,还有突然跑过来喊自己的两个“好大哥”,她环顾四周,放眼这片天地,终于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地方可逃了。这个赤裸着双脚,披头散发的美妇人站在满是血色的河边,看着两个一脸愤怒的大哥似乎在叫喊着让自己冷静些,感受着身体里再一次散发着让自己全身酥软的醉意,终于无比绝望的发出了一声凄厉而响亮的哀鸣——

  “啊——————”只是这声哀鸣在这空旷而拥挤的河边连回声都没有,村里的人都去赶庙会了,此刻甚至不会有人知道曾经发生了眼前的这一切。

  她毫无留恋的朝着无名河跑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义无反顾的跳进了泛着血红色夕阳残光的河水里,然后还没扑腾两下就因为全身无力的原因而被水波吞噬了,那条无名河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懒洋洋的波浪一次次清洗着落在河心的那轮满是血污的夕阳,似乎这轮夕阳见识了人间太多丑恶而肮脏无比,越洗河面就越是血红。

  扶着卫东阳的一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无比平静的河面,好像一切从来不曾存在一般,好像一个刚刚还光鲜靓丽的生命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一只手拉着于伊人朝着水底沉溺,于伊人分不清此刻自己究竟是陈灵还是于伊人了,就像她现在已经沉入了幻觉之中甚至不知道现在是十年之前还是十年之后,她是在许州乡下还是在魔都的别墅里,是在水底还是在地板上一样。

  一阵阵冰凉刺激着眼前躺在地板上的女人,她有些恍惚的看了一眼周围却仍然没有从幻觉中清醒过来,她就像一只秤砣一般迅速的朝着水底沉下去,在水里可以看得到水面无数阳光打进水里,一个个细小的光斑照射在陈灵的脸上,她张着嘴吐着一连串细小的泡泡,那些泡泡顺着她的下沉而迅速朝水面上升起,她看着水面上方碧蓝色的天空在一片绿色的视野里好像世界的出口一般诱惑着自己,水面上还有几声微弱无比的叫喊,是哪一个在叫喊自己?几只游动的小鱼儿在自己身旁游过,好像没注意到身边有一个溺水的大活人一样,“小鱼儿”,陈灵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徒劳而绝望的喊着,然而小鱼儿不会听到她的呼喊,永远不会。也许直到自己被淹死,变成了人们传说中的水鬼,那么自己在这条河里面日夜游荡,应该是自由而纯洁的吧?那时候陈灵应该会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在寂静无人的深夜,一个鬼在河岸上自由自在的走动,她相信那时候自己再也没办法呼唤自己的儿子了吧?也许只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河里面等待着,等待着,等待儿子也许有一天会从河边路过,然后自己可以偷偷地看他一眼?自己也会像以前见到的那个因为思念自己早已经死去的儿子的婆婆一样,如同疯子一般的日日等在门口,就算婆娑着满头的白发,依然会念叨着那个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的名字吧?

  于伊人泪流满面的躺在地板上,她在十年之前的那个噩梦里兜兜转转,陈灵任由着河水灌入自己的嘴里,喝了不知道多少口腥味十足的河水之后,在她就像半漂浮在水里面,任由着水波的带动,一阵阵汹涌的水流冲来把一直浑浑噩噩闭目待死的女人朝着下游冲去,巨大的“轰隆”声传来居然是水库放水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