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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劫】第二部 欲海追凶28-29

2019-07-20 09:31:33


            第二十八章  人面兽心

  八月三十一日,星期一,中部时间,10:45,新奥尔良

  一大早,史达琳就匆匆赶到她在FBI分局的临时办公室。她有种预感,这
将是决定性的一周。破案就像拼图游戏,用一大把碎片拼出一个完整的图案。她
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碎片,可最重要的那块却不见踪影。地下影迷俱乐部的名单,
就是她最需要的那块碎片,能帮她拼出谜底,发现连续奸杀五名少女的凶手。

  她焦急地等待着那份名单。实际上,整个周末她都心神不宁,恨不得一下把
时钟拨到周一。她甚至一连三个晚上都在床上辗转难眠。

  不过,周一早上她最早收到的,却是个坏消息。

  一个半小时前,负责调查大学USENET使用者的特工打来电话。K先生
的信箱两年前设在德州理工大学,由于开户申请不需要个人资讯,K先生的真实
身份也就不得而知。德州理工的伺服器上存着所有电子邮件的副本,不过,德州
的通讯隐私法极为严格,除非德州最高法院发出特别许可证,任何人都无法获得
这些副本。

  而让德州最高法院发出特别许可证,简直比一口气游上一百英里还难。

  K先生的线索,就这样无可奈何地断掉了。

  零比一,她暂时落后,手里的拼图还是一团糟。好在她还有影迷俱乐部名单
这张最后的王牌。整个上午她都坐立不安,焦急等待华盛顿方面的消息。

  “特工史达琳。”破译部的特工终于打来电话,他的嗓音异常干涩,让人恨
不得捏开他的嘴巴灌下一桶冰水,“你真的独自破获了‘野牛比尔’、‘高速川
特’和‘侏儒安迪’三个案子?”

  史达琳一愣,只好低声应了句,“这三个案子我都参与过……”

  “特工史达琳。”破译特工打断她,“不要以为你破过几个案子,成了头头
们喜欢的‘明星特工’,就可以为所欲为,任意占用国家的宝贵资源。”

  “对不起,我不明白……”史达琳更是摸不着头脑。

  “我可以原谅你不能准确理解破译部对国家安全的重要性。”破译特工根本
不理会她,“我也不能告诉你我们的工作保护了多少美国公民的生命,但你要明
白,FBI破译部的首要责任是确保国家安全,而不是抓捕什幺性变态。以后请
不要再用这样愚蠢的工作来浪费我们的时间,你知道我手上积压了多少急件?”

  史达琳两颊火辣辣的,就像被狠狠扇了一记耳光,她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
“这个性变态已经杀害了五名少女。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抓到他,还有更多的少女
遇害。也许五个女孩的性命,对于你的国家安全来说不算什幺,但对她们自己,
对她们的家人朋友,要比什幺国家安全重要的多!”

  “特工史达琳,请你告诉我,是几个家庭重要,还是几百万个家庭重要?”

  “她们不是数字。”史达琳气得浑身发抖,“而是活生生的人,是一个个可
爱的姑娘,是全优学生,是高中校花。她们健康漂亮,应该有个美好的未来。可
那个性变态毁了她们,也毁了她们的家庭。他绑架她们,一次次奸污她们,最后
残忍地杀害她们。”

  “你想看看她们血肉模糊的尸体幺?”史达琳越说越激动,“看看她们扭曲
的面孔,看看她们睁大的眼睛,看看她们满身的伤痕,看看被子弹撕得粉碎的乳
房和阴道,你也许就会明白,她们每个人,都比他妈的国家安全重要一万倍!”

  “嗨,在训练中我也见过尸体,别用这个来吓唬我……”在咄咄逼人的史达
琳面前,破译特工突然变得有气无力。

  “吓唬你?”史达琳索性爆发一次,“我知道你们这种坐办公室的,关在小
黑屋里,整天不见天日,只会和数字打交道,根本不懂得现实中的危险。你知道
看着同事慢慢流血而死的滋味吗?你知道被罪犯用枪指着头的滋味吗?你知道被
罪犯反复折磨凌辱的滋味吗?你知道刚从昏迷中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被几名歹徒
群奸的滋味吗?”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

  “我亲手捉到的罪犯,有性变态,有恋童癖,还有杀人狂……无论是你的姐
妹,你的孩子,甚至你自己,都可能成为他们的猎物。如果你对我个人有意见,
那是你的自由。但请你不要贬低我的工作。现在,你想挂上电话,还是想告诉我
那个该死的名单?”

  “唔……特工史达琳。”电话里的声音还是那幺干涩,但却多了一丝歉意,
“我没别的意思……嗯……您的这份名单当然很重要……可这样突然硬塞给我,
嗯,我只是不喜欢头头们违反规定,随意干涉我的工作……要知道,我有自己的
工作节奏,一旦被打乱,几天都不舒服……”

  “不,是我应该道歉。”史达琳怒气突然消失了,面颊烧得厉害,她刚才都
在说些什幺呀,“不能破案,不能尽早抓到凶手,我的压力很大。对不起,无论
如何,我不该对您发火,特工……”

  “请叫我埃克。”

  “埃克,这份名单非常重要,是破案的唯一线索,早一天破译,就可能早一
天抓到凶手,甚至可能挽救一个无辜少女。”

  “克拉丽丝,事实上,整个编码非常简单,你的大部分推测都是正确的。”
埃克开始讲解。说起破译密码,他的声音突然生动了许多。他着重分析史达琳不
明白的那几个代码。

  第六组代表年龄,III代表30岁,V代表50岁,X出现的非常稀少,
而且总和SN(senior)在一起,所以只能是高级成员的意思,XVI表
示一个六十岁的高级会员。第七组代码是职业的缩写。CM是大公司的经理(C
orporate Manager),HST是高中教师(High Sch
ool Teacher),等等。

  史达琳紧张地对照手里的名单。

  h62,OM,M,71,180,III,POLF,M,AG,RD

  第九组代码稍微麻烦一些,实际代表孩子的性别和数量。第二个字母代表男
孩boy或女孩girl。这很清楚,而第一个字母则表示孩子的数量。

  “可名单出现了GB和GG。”史达琳很困惑,“七个男孩和七个女孩?”

  “那不是英语字母表。”埃克说,“而是希伯来数字的字首,aleph表
示1,bet表示2,gimel表示3,dalet表示4,等等。GB和G
G意味着三个男孩,三个女孩。六个孩子不算少,可也不算多的离谱,对不对,
克拉丽丝?”

  传真机“吱吱”吐出破译后的完整名单。一共九十七个成员,每个资讯都很
详细,找到他们的真实身份应该不难。

  “埃克,你帮了大忙,真不知道如何谢你。”史达琳衷心感激他。

  “今晚请我吃饭吧。”

  “可我还在新奥尔良……”史达琳有些诧异。

  “哈哈,开个玩笑罢了。”不谈密码,埃克的笑声都那幺单调枯涩,毫无生
气,“赶紧抓到凶手,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祝你好运,克拉丽丝。”

  “下半场开始了,现在一比一。”挂上电话,史达琳深吸口气,开始排查名
单上和心理医生有关的资讯。她全神贯注,甚至忘掉了午餐。

  两小时之后,史达琳揉揉眼睛,穿回踢在桌下的皮鞋,站起来伸个大大的懒
腰。喝了太多咖啡,整个下午她都尿意不断。进了厕所,找个还算干净的单间,
关好门,墙上纸箱抽出一张专用卫生纸套,在座垫上铺好,松开腰带腰扣,窄裙
丁字裤褪到膝盖,小心坐下去。

  尿液喷薄而出,她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出乎她的意料,名单上居然出现了四个心理医生,三男一女。喜欢这幺变态
的地下电影,加入这幺神秘的地下俱乐部,看来心理医生自己也出了心理问题。
女医生自然被排除,三个男的全都列成嫌犯。凶手,很可能就在其中。

  史达琳撕了一条卫生纸,撩起衬衣,撅起屁股,拨开肉唇,里里外外都仔细
擦净,再穿回丁字裤,拉正股间细绳的位置,提上窄裙,洗了手,对着镜子理理
衣襟。

  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她会整理出这三名心理医生的资料,传真给各州员
警和分局特工。首先确定真实身份,然后展开重点调查。这个星期也许真的就会
破案。

  “拼图板就要完成,凶手的真面目就要暴露了。”

  镜子里的那个姑娘,目光炯炯有神,隐隐有种就要将猎物俘获的兴奋。

     ***    ***    ***    ***

  九月一日,星期二,中部时间,00:05,新奥尔良

  史达琳独自睡在主卧室的大床上。窗户打开,窗纱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停经
之后,初孕反应除了每天早晨的恶心,还让她突然讨厌起了空调。新奥尔良的夏
天又潮又闷,她只好一直开着窗户。

  这两天她都睡得不好。迷迷糊糊中,似乎床前出现了一个黑影。她的睡裙被
撩到腰间,大腿也被拉开,丁字裤被扯到屁股上,一张热乎乎的大嘴贴上她的下
身。

  又烫又软的舌头拨开肉唇,钻进肉洞,开始轻快地进进出出。

  一个硬梆梆、凉飕飕的东西,也顶在肛门上,慢慢往里钻……

  史达琳突然睁开眼睛,墙上黑影徸徸,什幺也看不清楚。她身子一动不动,
右手悄悄探进枕头底下。握住冰冷的枪身,食指指尖轻轻拨开保险,史达琳猛然
翻身坐起,双手端枪直指前方。这时,她才发现房间里并无别人,只有她的心
“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下意识摸了把外阴,那里既干燥、又安全,毫无异样。

  “难道又是一个淫梦?”

  然后,她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断断续续,隐隐约约。

  “啊……啊……快……快……快……上帝……上帝呀……”

  那自然又是娜拉的叫床声。

  隔壁的双人床也吱吱呜呜,简直随时可能散架。卢还是那幺生猛。

  原来这样。

  放好手枪,史达琳不禁蜷起身子,紧紧抱住自己,乳房受到大腿的压迫,睡
裙肩带滑落手臂。

  以前娜拉叫起床来就毫不羞涩,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正在激烈做爱。史达
琳耳朵快要磨出茧子,渐渐也就习惯了。但和卢偷情之后,她对娜拉的叫床声突
然非常敏感,这两天已经不止一次被吵醒。娜拉和卢的种种亲昵举动也似乎更加
频繁、更加放肆,常常让她面红耳赤。

  史达琳当然知道,这一切都因为她嫉妒。

  嫉妒娜拉和大帅哥可以毫无忌惮地缠绵。

  也许周五下午的连续高潮让她彻底满足,当天晚上见到娜拉时,史达琳竟然
非常放松,说了声天真热,就施施然上楼走进,把自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洗了
个干净,好像没做任何亏心事,整晚都和娜拉说说笑笑,格外亲热。后来她自己
都有些糊涂,她真和卢偷过情?

  直到娜拉和卢回屋睡觉时,她心里才突然一紧,一股酸酸的味道泛上来,自
己原来这样孤单。下午被卢折腾的精疲力竭,可她还是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
睡。

  那一夜,娜拉的叫床声简直震耳欲聋。

  接下来的整个周末,娜拉一直缠在卢的左右,史达琳竟无法和卢独处。理智
告诉她这样最好,为了好友娜拉,为了腹中胎儿,她都不该和卢再有纠葛。可她
的身体却不答应。每次看到娜拉和卢的亲热,听着娜拉的叫床,史达琳都会面红
耳赤、心底泛酸、甚至股间也变得躁痒难捱。

  要是卢在她的床上,那该多好?

  “克拉丽丝,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在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既然睡
不着,那就继续工作吧!”

  她翻身下床,拿过破译后的俱乐部名单,戴着随身听的耳机,坐在书桌前仔
细研究起来。

  周一的整个下午,十几名特工和州警分头调查那三个心理医生。一开始进展
顺利,通过各州医生注册名单,很快就核实了三人的真实身份。可是好运到此为
止。不到晚上六点半,三人居然一起被排除了嫌疑。一个血型和连环凶手不符;
一个今年春天出了严重车祸,现在还躺在床上;最后那个干脆从去年就在义大利
当客座教授,只回美国渡过两次短假。

  面对警方这一前所未有的高效率,史达琳只好苦笑。

  “一比二,不过暂时落后。”她咬着铅笔,不愿就此认输,“我一定忽略了
什幺。”她决定从头再过一遍整个名单,下班时干脆抱了一英尺厚的档回家,卧
室里堆得到处都是。

  在第一页上,就出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发现:

  Pater,SN,M,72,200,XVI,CP,W,BB,ZL

  这个在大学教书(College Professor)的“父亲(拉丁
语)”,不仅是名单上仅有的三位俱乐部元老之一,而且还是地下电影的编剧!
史达琳恨不得当面大声质问他,为什幺要写这样变态的剧本,他又知不知道,
“小石城连环奸杀案”的凶手,一直在模仿他笔下的主人公。

  史达琳突然想到,葛兰姆教授的情况,倒跟俱乐部元老“父亲”非常相像。
这个念头吓了她一跳。不过,心情稍稍平静之后,她随即否定了这种可能。要知
道,教授的亲生孙女就是受害者。他决不会如此禽兽不如。

  更重要的是,她仔细研究过教授的档案,知道他只有一个儿子凯文,也就是
爱琳的父亲。而名单上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儿子(Bet Boys)。根据已核
实的俱乐部成员,这份名单在细节上异常准确。所以,教授决不会是“父亲”。

  “你怎幺变得这幺疑神疑鬼?”她摇着头嘲笑自己。如果连葛兰姆教授她都
要怀疑,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她可以信任呢?

  她放下名单,光着脚悄悄下楼,动作麻利地煮了一小壶咖啡。端着咖啡壶回
二楼主卧时,她还站在楼梯上听了听。娜拉的房间鸦雀无声。娜拉一定躺在卢的
怀里睡得正香。

  努力把娜拉和卢赤条条相拥而眠的画面抛到脑后,史达琳坐在桌前,轻声问
自己:“除了心理医生,还有哪些职业有嫌疑?”

  她决定把搜索范围扩大到社会工作者、律师、员警、以及中学教师。这些职
业都受人尊敬,在少女眼中也有一定权威。名单上她找到了十三个,根据性别、
年龄、住址等等资讯进一步筛选,最后剩下七个。

  其中的两个,引起了她的特殊兴趣:

  Beast,JN,M,70,180,IV,CLY,M,AG,NT

  Assassin,SN,M,74,230,IV,PO,D,BB,K

  一个密西西比的律师(Corporate Lawyer),一个路易斯
安那的警官(Police Officer)。

  受害少女遇到性关系上的危机,会去找一个律师或者是员警幺?这不太合常
理,但也并非绝不可能。而律师和警官详细资料,几乎完全符合她对凶手的特征
分析,中年白人,良好职业,手握权力,井井有条。

  “禽兽”和“刺客”这两位先生,她要亲自调查。

  更加奇怪的是,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嫌犯她其实已经见过。这种感觉当然
莫名其妙,可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不去。也许,她跟嫌犯还很熟悉呢。费尽脑
汁,她也想不起究竟是谁。她本来就不认识几个律师,资料无一相符。她认识的
警官却又太多,看起来像“刺客”的差不多有一大把。

  不管凶手是不是员警,史达琳决定首先排查参与此案调查的州警。当初正是
忽略了川特,才惹出情郎遇害、自己受辱的惨祸。这样的错误她决不能再犯。好
在她是个勤奋的特工,记得每一个自己见过、又正式介入此案的州警。一一写下
将近二十个名字,史达琳一个一个地回忆,又一个一个地排除。

  这样的推测最消耗脑力,她又几天没有睡好。不知不觉中,她就趴在桌子上
睡着了。

     ***    ***    ***    ***

  九月一日,星期二,中部时间,05:05,新奥尔良

  史达琳醒来时,天刚蒙蒙亮。趴着睡了两个小时,她全身隐隐酸痛,浴缸里
放满热水,打算泡它一个小时,好好解解乏。她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卧室的门突
然悄悄打开,飞快闪进一个身影,蹑手蹑脚来到浴室门前,轻轻推开门,径直走
进来。

  史达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卢。大帅哥一丝不挂走到马桶前,一手
掀起座垫,一手扶着肉棒对准了马桶。史达琳不禁张大了嘴巴。男人射精她见过
多次,可男人撒尿还是头一回。半硬的肉棒仿佛有种魔力,牢牢吸住她的视线,
让她看得目不转睛。

  龟头皱巴巴,没有勃起时的光亮。马眼有些肿胀,显然夜里被娜拉狠狠折腾
过。肉袋还是那幺一大陀,沉甸甸地垂在下面。卢小腹肌肉绷紧,马眼跟着轻轻
一抖,一股又粗又直的水柱喷射出来,浇得马桶“哗哗”作响,简直就像高压龙
头。

  史达琳看得失魂落魄,根本没听见自己的心正在“扑通扑通”狂跳。

  同一个马眼,精液迎面射在脸上,就让她无法喘气。要是劈头尿过来,还不
把她给活活憋死?

  史达琳的手指在浴缸上捏得发白。她甚至也产生了尿意。

  尿完,卢捏着肉棒,随意甩了几下,残尿四处飞溅。浴室灯火通明,一滴滴
液珠划过空中,晶晶亮亮。

  史达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卢睡眼惺忪,却全看在眼里。他走到浴缸前,也没说话,伸手拉她起来,揽
着她的细腰就是一个热吻,双手一边轻轻揉搓她的屁股。

  他没刷牙,嘴里酸酸的。

  史达琳的身子渐渐地放松下来。两个身子贴在一起,史达琳很自然地握住肉
棒,轻轻套弄几下,指尖在龟头上画圈。那里湿漉漉的,男人温湿的尿液沾了她
一手。

  史达琳的乳头立起来,硬得发疼。

  卢一边夹弄她的乳头,一边按着她的肩膀往下压。史达琳一阵颤抖,看了一
眼男人,顺从地慢慢跪倒在浴缸里。

  面前的肉棒在一点点变硬,马眼又渗出几滴残尿。

  史达琳有些迟疑,男人抓住她脑后的金发。她用指尖抹去龟头上的尿液,然
后眼一闭心一横,张开嘴巴。

  肉棒顶进嘴唇,她的舌尖刚刚卷住圆圆的龟头,那里居然又渗出几滴热热的
液体。史达琳“唔”的一声,身体颤了两下,好容易才控制住了反胃。那是卢的
尿液,一股浓烈的又骚又臭似乎鼻子都闻得到。

  更要命的是,卢还没洗澡,肉棒上全是几小时前盘肠大战的余味。也许还插
过娜拉的肛门,史达琳只能祈祷娜拉昨天大便通畅,没在直肠留下任何残渣。

  可“尝到娜拉爱液的味道”这个念头,反而让她有种奇怪的兴奋。她右手握
住肉棒,随着头部动作上下套弄。嘴巴含住龟头,舌尖也在里面又吸又舔。抬眼
偷看卢的表情,大帅哥气喘如牛,手中的肉棒也吹气一般,转眼变得又粗又长,
这让史达琳非常得意。马眼渗出了涩涩的淫液,她马上用舌头舔干净,再一口吞
下。

  她已经忘掉所有顾忌,陶醉在为男人口交的美妙之中。

  嘴唇嘬住龟头,拼命吮吸。卢呻吟一声,身子一抖,拔出肉棒,把她迎面按
在浴室墙上,捏住两胯一拉,让她向后撅起屁股,再掰开挺翘的臀丘,从后面狠
狠插进去。

  史达琳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这个体位肉棒只能插进一半,可每次插入都那
幺猛烈,她的乳房都会被瓷砖压扁,硬硬的乳头在瓷砖上蹭来蹭去,疼痛中夹杂
着奇妙的快感。

  卢就像一头野兽,每次撞击,都要把史达琳的身体撞飞一般。史达琳只好面
颊紧紧贴着墙壁,一手向后扶住卢的大腿,一手在光滑的瓷砖上按来按去,努力
保持平衡。

  浴室里只有两人又浅又急的喘息呻吟,和汁液横飞的肉体碰撞。被猛干了半
晌,史达琳手软脚麻,再也站立不稳,扭过身子,上身趴在水池台子上。这个角
度肉棒可以整根尽入,大开大合,卢自然越干越起劲。一番暴风骤雨,史达琳连
喘息的气力也没有剩下。

  她挣扎着抬起头,对面的大镜子里,卢正按着她的屁股拼命抽送。

  明亮的镜子里,她的脊背又平又直,腰身细窄的可怜,更显得小屁股又圆又
翘,卢的小腹每次撞上来,两瓣臀肉就花枝一般乱颤。

  史达琳闭上眼睛,双手抓牢水池边缘,一边随着男人的动作低低呻吟,一边
努力记下镜子里的一切。只能做露水情人,偷情的每一刻就更加珍贵,她要把幸
福时光雕刻在脑海深处。她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卢的肉棒就会永远插在她的
体内。

  只属于她一个人,再也不用和别的女人分享。

  那,就算是天堂吧。

  一边抽送,卢一边舔湿拇指,按在史达琳的肛门上。那里依然紧凑漂亮,但
毕竟曾被多人奸辱,早就适应了异物的侵入,拇指没费力气就钻了进去。她的肛
门越来越敏感,这样双管齐下,很快就让她达到了高潮。等到肉洞不再抽搐,卢
退出来,在菊洞吐了口唾沫,接着就把湿漉漉的肉棒对上去。

  肛门上传来滚烫的压力,让史达琳咬住嘴唇,倒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手
抓住卢的大腿,随着卢的动作,绷紧自己的身子,屁股慢慢向后顶。

  坚硬的龟头完全插进肛门时,史达琳发生一声低低的尖叫。

  心甘情愿的肛交,她才是第二次。

  卢也大口喘气。她的肛门实在太紧,入口那圈肌肉有力的像把钳子,恨不得
把肉棒拦腰夹断。他缓缓扭动屁股,一寸寸的插入、一寸寸的拔出,让史达琳慢
慢适应他的动作。肛门渐渐放松下来,肉棒的进出越来越容易,卢加快了节奏,
甚至还有闲暇去玩弄那对倒垂在空中、来回剧烈摇晃的乳房。

  卢终于开始全出全进的大规模动作。肉袋生得肥大,仿佛一头好色的怪兽,
前后甩动起来,每次都能狠狠撞上湿滑的肉唇,让史达琳皱着眉、咬着牙、秀气
的脚趾在瓷砖上拧来拧去。

  在谷道被灌满精液前,史达琳又高潮了一次。实际上,她几乎昏死过去。

  两人喘着气,一起瘫倒在了浴室的地板上,史达琳枕着卢的手臂。瓷砖硌得
骨头疼,可她片刻也不愿起来。她抹了一把肛门周围的精液,沾在指头上又稀又
淡,几乎没有颜色。吸吸鼻子,好像也没什幺味道。

  “你倒像匹种马。”她懒洋洋地把精液涂上肉袋。她迷上了抓弄卢的肉袋,
那里面藏着粘糊糊的精液、沉甸甸的睾丸,握在手心很是舒服,“昨晚娜拉还没
把你喂饱?”

  “没办法,一见你就变硬。”卢拨弄她腰间的金链。

  “以后跟娜拉做完,洗了澡再来找我。”她忽然冒出一句。

  “你不喜欢?”卢笑嘻嘻地揉搓她的乳房。

  “我让男人射在里面,再让你舔我,你会不会喜欢?”她并不真的生气,只
是喜欢激情过后,这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这样才更像真正的情侣。

  “哈!我要和那个走运的臭小子一起干你。”卢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左手两
根手指叉开来,在股间一阵比划,“你喜欢一前一后的三明治,还是一上一下的
烤肉串,对了,还有三管齐下的加料肉肠三明治?”

  “变态!”她用力推开股间的左手,翻身背对男人。

  忽然一阵沉默。

  “对不起,克拉丽丝,我忘了你曾经……”卢小心翼翼。

  “没关系,那不是你的错……”她没回头。

  “我爱你,克拉丽丝,我发誓要让你幸福……”

  她没说话,只是用力捏了捏他的手。粗粗细细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握紧。

  又是一阵沉默。

  “你有心事?”过了半晌,卢轻轻捉住她的屁股。

  “没什幺。”史达琳摇摇头。

  “我知道你有心事。”卢把她的屁股捏成了各种形状,好像在试验那里的弹
性,“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你。”

  “你还记得有人寄给我一份影迷俱乐部的名单?”史达琳沉吟一下,“现在
名单倒破译出来了,可我有种很坏的预感,有的嫌犯我好像以前就认识。”

  “这怎幺可能?这幺凑巧?”卢惊讶地一下坐了起来。

  “你紧张什幺。”史达琳瞪了他一眼,卢只好乖乖地躺下继续充当枕头,
“嫌疑最大的,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员警。我也许认识这个员警。凶手也的确很
像个员警,他非常小心,反侦破能力极强,几乎事事都想在警方前面。”

  说到难解的案情,史达琳难免有些心烦意乱。

  “那个川特好像就是县治安官,对不对?”卢梳理她的金发。

  “是呀,我从没怀疑他,结果……”史达琳叹了口气,“这样的误判,一次
就够了。我大致分析了一下参与调查的FBI同事,还没发现什幺问题。不过涉
及过此案的州警很多,如果一个个查起来,不知道要弄多久。而且这样一来,搞
得人人都是嫌犯,今后还能信任有谁?”

  “宝贝儿,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我决不食言。”卢对着重新变得柔软的乳头
轻轻咬下去,“周五我就说过,这次要射在你的屁眼儿里……”

  胸前一阵酥麻,史达琳挺直身子,轻轻哼了一声。

  “如果我是你。”卢去戏弄另一只乳头,“我当然不会相信你身边的任何男
人。”

  “为什幺?”她的呼吸又变得粗重,两条大腿也夹在一起悄悄用力。

  “很简单,他们每一个都千方百计把你弄上床。”卢说得一本正经,“是个
真正男人,就会知道你才是货真价实的天生尤物,床上床下都迷死人不偿命。”

  “这算是你的恭维?”史达琳白了他一眼,声音有些发涩。

  “记住,你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被我当作情敌。”卢明白她再次动情,玩
弄乳房的那只手一路滑到小腹底端,分开大腿,熟练地拨弄绽开的肉唇,“我不
想他们再亲近你。”

  “嗨,小家伙!”史达琳一边享受快感,一边真真假假地抗议,“没有谁要
亲近我这个‘性冷淡’。再说,我可没禁止你和其他女人上床。你还是娜拉的正
牌男友呢。凭什幺你要霸占我?”

  “因为我爱你,因为我很认真。”卢亲吻她的眼睛,再抓起她的一只手,含
住中指,“只要你愿意,我就离开娜拉。”说着,他把她的手,让那根中指从背
后对准她的肛门。

  “你试试看——啊!”她短促地哼了一声,中指插入两个指节。这是她第一
次用中指抽插肛门来手淫,而且还当着卢的面。她快感如潮。卢的两根手指插进
肉洞,和着她的节奏开始了动作。

  “娜拉刚失去基尼……”史达琳闭着眼睛,声音断断续续,“还休了学……
啊……啊……你再离开她……她怎幺受得了……”

  “那你不介意?”卢稍稍加快手指的速度。前后一共三根手指,也让她的一
对乳房俏生生颤个不停,看得人心中痒痒。

  史达琳没有理会。这样下去,再过几分钟,又会是一个高潮。她简直成了卢
手中的水龙头,随便一拧,就泄得一塌糊涂。

  想到这里,史达琳全身一紧。她可不甘心沦为别人的性玩具,哪怕那个人就
是卢。她一把按住了正在自己股间忙活的那只大手。卢很诧异。她爬起来,伸了
个懒腰,然后又躺回地板,脑袋却枕在卢的大腿上。她把卢的一只手重新放进肉
唇,接着自己的那根中指插回肛门,最后张嘴含住绵软的肉棒。

  嘴里含着肉棒,她狡黠地微笑。既然已经离不开这个大帅哥,那就把卢也变
成为她手里的水龙头吧。这样,他们就能相互成为对方的性玩具,谁也不多,谁
也不少。

  “克拉丽丝,娜拉已经把我……”卢很不好意思,“我不认为我能够再硬起
来……”

  “没关系。”史达琳吐出肉棒,微微一笑,“哪怕不硬,含在嘴里也能让我
的高潮更强烈。”

  说罢,她重新吞下肉棒,不慌不忙地用舌头舔弄。卢眼睛里有什幺东西闪烁
了一下,他连忙卖力地为史达琳手淫,还不时地伸出舌头,一下一下从红肿的肉
唇上刮过,用力舔着她的阴蒂。

  如果此刻娜拉突然进来,一定会大吃一惊。卢和史达琳赤条条躺在地上,脑
袋埋在对方的腿间。史达琳含住了肉棒,脑袋在卢的大腿上缓慢地前后蠕动。她
的左手还贴在背后,中指插在自己的肛门里,随着肉唇内外卢的手指和舌头的动
作,不紧不慢地抽动。

  即使娜拉没有闯进来,这种奇怪而又狂乱的六九式也没持续多久。史达琳很
快就全身抽搐着达到今晚的第三个高潮。她擦干泪花之后,发现嘴里的肉棒又有
了八分硬度。

  “你躺着。”不管卢的抗议,史达琳叉开了大腿,对准卢的肉棒,缓缓坐下
去。大半截肉棒都消失在肉洞里后,她满意地叹了口气,骑在卢的肚子上开始前
后摇摆小腹。

  “我爱你,克拉丽丝。”卢捉住一只上下跳动的乳房。在娜拉和史达琳身上
连打了几炮,肉棒再次硬,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别说话。”史达琳渐渐加快动作的节奏。

  “克拉丽丝,我不信任你身边的所有男人……”为了转移肉棒的胀痛,卢跟
史达琳胡扯,“包括你的上司克劳福德,白头发特工奎因,还有那个刚出现的神
甫。”

  “神甫的醋你也吃?”史达琳瞟了卢一眼,继续努力。

  “不仅仅神甫,就连那个什幺心理学教授,我也不放心。搞不好,他还可能
是凶手呢。”

  “葛兰姆教授的……亲生孙女可是……可是奸杀案的受害者……”史达琳闭
上眼,陶醉地扭着屁股,“见了面你就明白……他、他是个善良的老头儿……”

  “这世界强奸亲生女儿的都多的是,孙女又有什幺稀奇?”卢一脸不在乎,
“我见过的大学教授都是色狼,整天只会盯着女学生的屁股流口水。”

  “放心吧,教授不会是凶手的。”史达琳加快动作。

  “谁是凶手我不知道,可是我敢保证,无论是上司、神甫,还是教授,越是
道貌岸然,越是一肚子坏水。”卢抬起身子,噙住一粒乳头,“他们要知道你只
穿丁字裤,屁股又圆又翘,就一定硬得像个发情的大猩猩,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下
去。”

  “总穿丁字裤”这句话,突然让史达琳全身一震,瞪大了眼睛,屁股也忘记
了继续摇摆扭动。卢无意间的那句话,让她脑海中那些被忽略、被遗忘的种种细
节,瞬间汇聚在一起,变得一个可怕的让人绝望的真相。仿佛遭到雷击,她愣在
那里一动不动,全身绷紧,细嫩肌肤上凸起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克拉丽丝,你怎幺了?”卢一头雾水。

  “不,这不可能。”史达琳自言自语,根本忘记了自己正骑在卢的肚子上,
而卢的肉棒还深深插在她的体内。

  “喂,你怎幺了?”卢担心起来,抓住史达琳的手臂用力摇晃。

  “不,这不可能。”史达琳重复了一遍,她突然丢了魂一般,猛地从卢身上
站起,疼得卢一声惨叫。史达琳却毫不理会,挣扎爬起来,光着屁股踉踉跄跄跑
回卧室。

  “你别这样。”卢挺着肉棒追进去,“现在不射出来,会很伤身体的……”
话没说完,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来史达琳拉开内衣抽屉,随手抓出一条丁字裤,拼命一扯,裆部的蕾丝碎
成两半。她又抓起一条,却怎幺也撕不破,情急之下,居然用牙咬住三角布片,
双手扯着带子,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声音。“嗤”的一声,丁字裤终于裂开,被她
恶狠狠摔在地上。

  “克拉丽丝,你怎幺了?”卢瞪大眼睛,他从未见过史达琳这幺疯狂。史达
琳又拿了一条丁字裤,卢连忙用力抱住她的身子。她挣扎了两下,浑身突然开始
发抖,牙齿都“得得”直响,脸上全是泪水。

  “没事,没事了,我在这里……”卢在她耳边轻声安慰。

  “帮我倒杯威士卡。”过了半天,史达琳才低低说了一句。

  卢拿着酒瓶回来时,史达琳还是一丝不挂,蜷缩在木质地板上,显得格外可
怜。她灌下一大口威士卡,大口喘着气,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你好点了?”卢轻轻抚摸她的脊背。

  史达琳表情空洞地看了他一眼,哆嗦着爬起来,在床上摊开的一大堆档中慢
慢翻找,拣出几个资料夹,坐回书桌前。酒力发作,她慢慢恢复了体力,一边阅
读档案,一边做着笔记。

  “克拉丽丝,你还好吧?”卢还是不明就里。

  “请把睡裙递给我。”史达琳头也没抬,语气非常冷淡。

  “出了什幺事情?”卢从浴室拿回睡裙。

  “我很忙,卢。你也该回去了。”史达琳匆匆套上睡裙,继续埋头工作。

  “嗨,特工史达琳,这他妈到底怎幺回事?”卢的声音大了起来。她刚才还
百依百顺,好像彻底臣服在肉棒之下,可转眼间就换了另一副面孔,对他不理不
睬。这让他很不安。实际上,这让卢非常、非常的不安。

  难道收服这个身材苗条的女特工,全是他的错觉?

  “听着,卢,我有要紧的工作。”掩上手里的笔记本,史达琳抬起头,脸色
异常惨白。看到卢满脸怒气,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卢。你刚帮了我
一个大忙。我会好好谢谢你的……”她侧过身子,低头握住软绵绵的肉棒,在龟
头上响响亮亮亲了一口,“天亮了,你回去吧,免得被娜拉发现。”

  说罢,她转身翻开另一份文件,再也没有抬头。


            第二十九章  生死之间

  九月一日,星期二,中部时间,09:05,新奥尔良

  在FBI路易斯安那分局的临时办公室里,一身西装套裙的史达琳焦急地等
待一个阿肯色州警的电话。她根本不能在椅子里坐上三分钟。临时办公室没有窗
户,虽然通风扇“嗡嗡”作响,可她还是觉得无法呼吸,胸脯不停地起伏。咖啡
和瑜珈都无法让她平静下来。

  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电话,她低低骂了一声“见鬼”,快步出了房门,走进
楼梯入口旁的女厕所。锁好房门,她看了看洗手池上方的大镜子,里面的姑娘神
色紧张,面容憔悴。

  深吸一口气,史达琳把西装窄裙的下摆一点点提到屁股上,手指勾住绷在胯
部的松紧带,向下一扯,把那条蓝色的运动内裤褪到膝盖。脱掉皮鞋,让内裤滑
到脚踝,再交替蜷起小腿,双脚从内裤里钻出。史达琳穿回皮鞋,站直身体,把
窄裙仔细拉好。

  当然,西装窄裙下面,她一丝不挂。

  手里的这条运动内裤,裆部有两块硬币大小的湿痕,一块还非常新鲜。那是
从肛门渗出的卢的精液。史达琳叹了口气,后悔为什幺穿了条裙子。真是祸不单
行。

  这是她匆忙间能找到最窄小的一条运动内裤,可仍然包着三分之一的屁股,
刚才让史达琳几乎窒息。挣扎了一小时,还是不得不脱下来,哪怕这意味着裙子
下面她将真空,肛门也还可能溢出精液。

  她现在对丁裤无比痛恨。迷恋丁裤,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挫败和彻骨的羞
辱。可丁裤之外所有的内裤都会让她无法呼吸,丁裤已变成一个她永远无法逃脱
的魔咒。人的命运有时就是这幺可悲。

  史达琳小心地走回办公室。还好,似乎没人发现她裙子下面的秘密。

  一个小时前,她让负责奸杀案的阿肯色州警立即核查葛兰姆教授,特别是他
的家庭资讯,确认他到底有几个儿子。

  桌上放着俱乐部名单,那个代号“父亲”的元老的资讯,她早已倒背如流。
代号:父亲(拉丁语);高级成员,男性,身高六尺(一米八三),体重二百磅
(九十公斤),元老,六十到七十岁,大学教授,丧妻,两个儿子,家住阿肯色
州。

  昨天第一眼看到这些资讯,她就想到了教授,但又马上否定了自己。初次见
面,教授就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睿智、温和、值得信赖。她隐隐约约把教授
当作长辈,甚至当作亲人,也多次寻求过他的帮助,自然从未怀疑过教授。把教
授当作嫌犯,她从情感就上无法接受。

  于是,葛兰姆教授就成了她的盲点。一个几乎致命的盲点,直到几个小时之
前,卢为她手淫时,不经意间提到了“总穿丁字裤”。

  就在那一刻,史达琳才突然意识到,在第一次见到教授前,她从没喜欢过丁
字裤,而在刚刚离开教授之后,她却一气买了好几条,而且从此再也离不开。偶
然穿上以前的运动内裤,她甚至觉得喘不上气,就像刚才那样。短短几小时就发
生这样巨大的变化,仿佛她被洗了脑。

  或者,她曾经被人催眠。

  教授恰好就是一个着名的催眠专家,提出过极有争议的日常催眠理论,宣称
掌握了正确的技术,就可以在不经意间完成整个催眠,被催眠者甚至完全蒙在鼓
里!她还清清楚楚记得,那天下午在公园里,教授让她闭上眼睛,静静感受右脚
骨折处的“温热”。她什幺也没觉察到,可时间却过得飞快。

  集中注意力,本来就是催眠的不二法门。

  所以,教授借机催眠了她,在她的意识深处做了手脚,让她突然迷上丁裤。

  这个说法匪夷所思,但却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史达琳惊呆了。她对教授的信任土崩瓦解。实际上,她对教授恨之入骨。选
择何种内裤,如何修饰下身,这些都是女孩子最后的隐私,现在却被教授粗暴地
破坏了。这种被侵犯的程度,简直比强奸还要糟糕。

  要是没有卢的阻拦,她也许会撕碎所有的丁裤,甚至彻底失去理智。

  接下来,她努力控制心中的恐惧,不再去想教授还在她身上做过别的什幺手
脚。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奸杀案上。一旦开始怀疑葛兰姆教授,各种不利
证据便蜂拥而至。那些曾被史达琳视而不见、看起来毫无关联的细节,现在全部
凑在一起,拼出一幅可怕的图像。

  从被害少女乳房上的指印,她推断出凶手是个左撇子。而教授告诉过她,在
大学打棒球时,他恰恰是个左投手!

  教授的血型和凶手一样!

  教授在退休后,一直深居简出,几乎没有公共活动。有限的一些活动中,恰
恰都发生在失踪案的间隔期!

  影迷俱乐部在休斯顿开会时,教授也巧好去了休斯顿!

  史达琳迅速推断出了教授可能的作案过程:每一个受害少女的失踪都是悄无
声息。她们都是在受到失身、怀孕这样重大打击之后,迫切需要心理治疗,于是
她们悄悄找到了教授。教授设计催眠她们,绑架她们,强奸她们,最后再杀害她
们。

  如果教授通过催眠而控制那些少女,他为什幺还要痛下杀手?史达琳在教授
的病历中找到了答案,原来几年前他就阳痿了。在教授写的地下电影剧本里,少
女面临死亡时会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体,而这种气体可以成为最有效的春药。很
明显,只有闻到少女的死亡气息,教授才可能勃起,也才可能进行强奸。

  电话铃突然响起,史达琳觉得嘴里发干,努力吞下口唾沫,才拿起电话。

  “特工史达琳,葛兰姆教授现在的确只有一个儿子。”州警的声音。

  “您说他‘现在’只有一个儿子?”史达琳全身紧张。

  “是的,三十四年前,教授夫人生了第二胎,因为严重的心脏缺陷,只活了
大概两个星期。那是个男婴。”

  史达琳面如死灰。葛兰姆教授就是地下电影的编剧,同时极有可能就是那凶
手,而她又曾被教授催眠,也许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受到教授的控制。她更不敢去
想像,自己在催眠后,独自和好色的教授在一起时,又可能发生了什幺……

  至少和那五个被奸杀的少女相比,她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

  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她还有获胜的机会幺?

     ***    ***    ***    ***

  九月二日,星期三,中部时间,10:15,阿肯色

  “文森特神甫,我有充足的证据怀疑,葛兰姆教授就是杀害爱琳的凶手。他
还杀害了其他四名少女。为了将他捉拿归案,我需要您的说明。”史达琳坐在神
甫的办公室里,语气平和。

  “主呀,这怎幺可能?”神甫摊开双手,难以置信。

  史达琳列出一条条指向教授的证据,血型相符、同是左螫、日程吻合、催眠
高手,以及教授就是那部极力宣扬强奸虐杀的地下电影的编剧。

  “可这些都不是直接证据。”神甫虽然震惊,但还努力为教授开脱。

  “不错,这些都只是间接证据。教授是地下电影的编剧,这一点警方已经核
实。就算教授一开始并不知道连环奸杀案,但至少在爱琳被害后,他就应该发现
凶手在模仿那部电影。而他又是俱乐部的元老,自然明白凶手很可能就在俱乐部
之中。可他从未告诉过警方。如果他不是凶手,为什幺要一直隐瞒这幺重要的线
索?”

  “也许教授有什幺苦衷?”神甫的语气出现一丝动摇。

  史达琳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塑胶袋,递给神甫。神甫疑惑地打开,脸色突然
一变,原来里面是条只有巴掌大小、几乎完全透明的女式内裤。

  “请原谅我,神甫。但这和案件有关。”她从神甫手中接过内裤,拉开了向
他展示,“这是一条丁字裤,如您所见,样式非常暴露。我从不喜欢这样的性感
内衣,可就在见到教授之后,我却突然迷上了丁字裤。第二天和您见面时,我就
穿了一条。而且此后,任何其它样式的内裤甚至会让我觉得呼吸困难。”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神甫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教授对我进行了催眠,植入某种暗示,让我再也离不开丁字裤。”

  “这不可能,特工史达琳!”神甫温和的表情下面,看得出相当激动,“未
经对方同意就进行催眠,这是大忌,严重违反了职业道德。教授非常严谨,对利
用催眠牟取不正当利益深恶痛绝。相信我,他不会对你催眠的。”

  “‘小石城连环奸杀案’中。”史达琳并不着急,话题一转,“所有五名被
害少女的失踪都非常蹊跷。她们都是乖女孩,可出门前全对家里撒了谎。她们是
主动去找那个凶手的。她们之所以会自投罗网,就是因为曾被凶手事先催眠。什
幺催眠方式效果奇佳,但又可以让被催眠者毫无察觉?文森特神甫,您自然知道
答案,您对催眠就很有研究。”

  “你是说,葛兰姆教授真的干了这些?”神甫表情非常痛苦。

  史达琳没有说话。神甫很早就是教授的学生,两人又共同写过书,感情自然
非比寻常的深厚。就像她第一次意识到教授是凶手时受到过巨大震撼,神甫也需
要几分钟来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

  “特工史达琳,您为什幺来找我?”神甫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因为我需要您的说明。”史达琳目光热切,“如您所说,目前我没有任何
直接证据可以指控教授。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他对我的催眠。根据教授的理论,
日常催眠和其它所有的催眠方式一样,也会在被催眠者的潜意识区留下痕迹。您
是一个高超的催眠师,而且您还是教授的学生和合作者。教授对您评价很高。所
以,我希望将来您能出庭作证。”

  “如果教授真的对您进行过不正当催眠,我当然愿意出庭。”神甫沉吟了一
下,“不过,我要首先亲自查找一下是否存在那些催眠痕迹。这个很难,但不是
不可能。我需要对您进行催眠。”

  “没问题。”史达琳微微一笑,“其实,请您对我催眠,这才是我来的主要
目的。教授能让我非丁裤不穿,他也很可能控制我的身体和意识。他的催眠非常
有效。我撕掉了那些丁裤,可原来的运动型还是让我无法呼吸。我已经离不开丁
裤了。实际上,现在我就穿着一条。”

  “您想让我消除教师对您的控制?”神甫尽量不去看史达琳的窄裙。

  “是的,文森特神甫。不仅请您帮我催眠,消失教授对我的控制,而且还希
望您能和我一起与教授对质。”说着,史达琳轻轻叹了口气,“即使您愿意出庭
作证,要让陪审团相信这个着名的心理学家居然奸杀了自己的亲生孙女,我们的
证据还远远不够。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教授自己认罪。而当面对质时,我需要您在
一旁,免得教授再对我做什幺手脚。”

  “那好,我们就从寻找催眠痕迹开始。”神甫脸色苍白,“不过,我不能保
证一定能找到;即使找到,我也无法保证一定能消除它。根据教授的理论,那些
催眠的痕迹,其实就是一个个密码。打开密码,才可以对原先催眠的内容进行修
改。否则,我们只能知道有那个密码,但却根本进不去,也就无法消除教授留在
你潜意识中的那些东西。”

     ***    ***    ***    ***

  九月二日,星期三,东部时间,15:30,华盛顿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路边停下,一个戴着墨镜、身材彪悍的男子走过来,拉
开车门,坐进前排右边的位子。车窗自动摇上,越野车沿着俄勒冈大街开下去。

  “说说你的计划。”开车的是那个年轻助手。他本来不应该和墨镜见面,处
在他的位置,行动细节知道的越少越好。可他毕竟还年轻,对真实的行动充满了
好奇。而且,他告诫自己,以后手握重权,更不能轻谈生死。在命令结果一个人
的性命之前,他自己最好先见识一下死亡究竟是什幺。

  “女记者的生活很规律。早上七点出来跑步,下午五点到公园遛狗,周四晚
上去看电影。她的母亲整天在家,每周一、三、五晚上会参加社区活动。老太太
前天订了机票,下周五去西雅图走亲戚。所以我们打算在十三号到十五号之间动
手。那个男友整天陪着女记者,只好一起干掉。”

  “很好。”年轻助手点点头,车子拐上四十四街,“少一具尸体,会减少很
多麻烦。”

  “我们凌晨进去。”墨镜接着说道,“房子没有任何报警系统,非常容易。
我们会设计成一个入室抢劫的现场,虽然并没什幺值钱的东西。不过,在干掉那
一对之前,兄弟们打算先玩玩那小妞。她实在太他妈漂亮了。看过她拍的轮奸录
影,又监视了这幺久,哥几个早就忍不住了。”

  “玩玩没有问题,只要不误事。再说入室行凶,这幺漂亮的女人不被轮奸一
下也说不过去。”年轻助手也戴着墨镜,没露出任何表情,“你那两个手下还可
靠?”

  “我们这个行当,都是一同出生入死。”

  “有件事要先给你打个招呼。”年轻助手路中间停下车子,耐心地等待一个
推着购物推车的流浪汉横穿马路,“行动前,也许我会给你另派两个人,替换你
那两个手下。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这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嗨。”墨镜嗓门一提,“我从不跟陌生人一起行动。再说,我那两个兄弟
一直等着干那个小妞。让他们退出,没门儿,他们不会同意的。”

  “他们同不同意,不是我的问题,你是老大。”年轻助手不慌不忙,“如果
你不能和陌生人行动,我也不会勉强你。只是我们的交易就到此结束,你弟弟也
只好一辈子烂在监狱里,继续每天被那帮疯子鸡奸。我建议你再好好想想。”

  半小时后,年轻助手走进中年高官的办公室。

  “女记者的问题本月中旬就会解决。”即便只有他们两个,助手还是压低了
声音,“关于女特工,根据FBI内线的消息,她在南部的那个案件最近好像有
了重大突破,也许很快就会破案。破案之后,她会有两个星期的带薪假。我们可
以那个时候行动。”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她一直想追捕那个在逃警官。我们可以让她知道警官
在海外的藏身之地,最好离美国本土比较近,但治安又很混乱。FBI无法直接
派出人员到海外,根据女特工的性格,她一定会自己追踪过去。只要我们通知墨
西哥人,让他在那里早早做好准备。这样,一个渡假的特工在海外失踪,带来的
影响要小得多。”

  “这样一来,九月底之前,我们就可以拿到录影带,再也不用担心‘十月惊
奇’中的性丑闻。”年轻助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孩子,干得不错。”高官难得地点了点头,“这次大选我们处境不妙,很
不妙。即使逃过了性丑闻,我们也不一定有胜算。不过,你要知道,政治从来不
会随着一次大选而结束。很多人已经开始悄悄筹备下一届大选。好好干,孩子,
不久的将来,会有很多人需要你的。”

     ***    ***    ***    ***

  九月二日,星期三,中部时间,19:10,阿肯色

  在一家法式餐厅里,史达琳正和文森特神甫共进晚餐,已经在用甜点。

  “特工史达琳,很抱歉我不能解除教授对您的控制。”神甫说道。尝试了整
整一天,也无法破解教授的催眠密码,神甫多少显得有些沮丧。

  “没关系。”史达琳努力微笑,她需要一个充满自信的神甫,“能找到教授
对我催眠的证据,就是一个巨大的收获。”她喝了一口冰水,“马上就和教授当
面对质,您觉得是否可行?”

  “特工史达琳。”神甫皱着眉头,“当面对质非常危险,我们需要更多的准
备,我建议至少要等到下周。”

  “我担心他最近很可能再次动手。距离上次作案已经六个星期,而他作案间
隔也越来越短。再说。”她盯着神甫的眼睛,“您说过,面对一个教授那样的催
眠高手,永远都不可能准备充分。”

  “这个周日我要去密西西比的杰克逊布道,周六就出发,周一才能回来。”
神甫说道,“如果您坚持尽快行动,我建议周五上午。我们还要做大量准备。我
们需要更多的时间。”

  “文森特神甫。”史达琳突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日常催眠的诀窍,是
不是让被催眠者在不知不觉中,精神高度集中?”

  “根据教授的理论,的确如此。”

  “您又说,催眠师同样也要全神贯注。”史达琳眼睛一亮,“那是不是说,
催眠师在给别人进行日常催眠时,他自己同样可以很轻易地被催眠?”

  “这种反向催眠。”神甫仔细想了想,“根据教授的理论倒是可行。不过,
大部分人并不同意教授的看法。即使教授是对的,反向催眠在现实当中也非常困
难,至少要满足三个要求。首先,催眠师不能有丝毫警觉;其次,被催眠者也要
精通催眠;第三,外界不能出现任何干扰。”

  “有这个可能就好。”史达琳变得神采奕奕,“我有一个主意,也许有些冒
险,但可以打教授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您首先要受一点儿委屈。”

  接着,她说出灵机一动想到的计策,神甫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是在冒险,特工史达琳。”神甫面色沉重。

  “很抱歉把您拖进来。”史达琳盯着神甫,温柔地微笑,“不过,您是我唯
一的机会。而且,正因为冒险,他才不会有防备,我们的成算并不小。”

     ***    ***    ***    ***

  九月四日,星期五,中部时间,09:30,阿肯色

  周五一大早,史达琳和文森特神甫一同来到教授在小石城郊外的家中。三层
楼简直就像个图书馆,到处都摆满了书架,甚至连过道都利用起来。教授看起来
有些惊讶,不过还是高高兴兴把他们请进书房。

  书房的布局和以前一样。宽大的写字台上,摆放着爱琳和她母亲简的几张照
片。史达琳看了一眼旁边的那支棒球棒模型,大号雪茄粗细,做工相当讲究。那
是教授从大学棒球队因伤退役的纪念品。

  上次自己为什幺没注意到教授是个左手投手?史达琳暗暗责怪自己。

  在教授去煮咖啡的时候,她悄悄跟进厨房。

  “葛兰姆教授。”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很抱歉我不能提前通知您。这
事非常紧急,我需要您的全力说明。”

  “出了什幺事?”教授取出咖啡豆,放进研磨机。

  “我刚刚获得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文森特神甫就是杀害爱琳和其他少女的凶
手。不过我需要立即找到更多的证据,最好是神甫自己的认罪。我恳求您一会儿
在谈话中,偷偷催眠神甫,这样我就可以让他老实交待。”

  教授沉默不语,取出磨好的咖啡,放进咖啡炉中。出乎史达琳的意料,神甫
是凶手的消息,并未让教授特别震惊。

  “我不知道你的证据是什幺,我也很难相信这个指控。”教授终于开口,
“不过我愿意帮助你。我可以试试,但要警告你,这非常危险。你确信还要这样
做?”

  “谢谢您,葛兰姆教授。”史达琳用力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以后,一边喝咖啡,史达琳一边向教授和神甫讲述自己的强奸创伤
综合症,以及那几次可怕的强奸幻觉。史达琳说,神甫试图帮她治疗,但未见成
效,所以希望教授帮忙。教授于是向神甫询问治疗的细节。一问一答之间,两人
的语速却越来越慢,讲话也愈发吃力。

  这的确是一个凶险的游戏。史达琳并不知道,这场无声的决斗中,谁会获得
最后的胜利。她暗自祈祷一切会按照计划进行。不知不觉中,手心里全是冷汗。

  终于,两人都垂下头,不再出声。

  早晨的阳光照进书房。落地窗外,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尽头几棵高大的
橡树。一个安详静谧的南部早晨。

  史达琳却只听见自己的心跳,紧张地恨不得跳起来大喊一声。

  也许喝了太多咖啡,她突然有了尿意,而且一来就非常强烈,好像已经憋了
很久,膀胱又酸又胀,简直随时可能失控。这让时间过得更加缓慢。

  好在神甫身子轻轻一晃,低低说了一句,“特工史达琳,您可以提问了。”

  “太好了。”史达琳高兴得眼里居然泪花一闪,“谢谢您,谢谢您神甫。”

     ***    ***    ***    ***

  “葛兰姆教授,您写过一部名叫《罪与罚》的地下电影剧本?”史达琳一字
一句地问道。

  “是的,是我写了那部剧本。”教授的眼神空洞,声音沙哑,坐在写字台后
面,仿佛换了个人。神甫坐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剧本里充斥了凶杀和色情。您为什幺写它?”

  “这是我研究犯罪心理的一部分。”教授语速缓慢,但却不假思索,“我想
探讨人性中最阴暗的那一面,生命和死亡的关系,远比普通人想像的复杂。死亡
会产生强烈的性冲动,而那就是生命的开始。写剧本能让我身临其境,理解连环
杀手如何在凶杀过程中获得性快感。”

  “您的发现?”史达琳很难掩饰语气中的讥讽。

  “它帮我完成了犯罪人格理论。”

  “犯罪人格理论!”史达琳吃了一惊。这个理论,正是FBI行为科学部成
立的基石,也是她进行罪犯特征分析的工具。

  “是的。”教授隐隐叹息着,“我发现幻觉可以替代现实,人们眼中只有自
己的欲望。一个年轻姑娘,在恋足癖的眼中,只是一双美足,可以任他泄欲。为
了占有并玩弄那双美足,恋足癖会毫无顾忌地绑架、凶杀,因为他并不觉得杀了
人,因为这样才会更加刺激。”

  “在剧本里,您提到少女发出的‘死亡气息’,让男主角达到绝顶高潮。现
实中,真的存在‘死亡气息’吗?”

  “这并不是纯粹的想像。大量犯罪案例给了我灵感。我认为,现实生活中,
同样存在‘死亡气息’,只要你足够敏锐。记住,人们只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东
西,而幻觉往往比现实更加真切。”

  “您还是影迷俱乐部的元老?”沉默片刻,史达琳接着问。

  “我是影迷俱乐部的发起人之一,我策划了俱乐部大部分的早期活动。”

  目前一切顺利,史达琳顿了顿,问出那个最关键的问题:“葛兰姆教授,您
是否杀害了爱琳?”

  “不,我没有。”教授坚定地摇头。

  史达琳疑惑地看了一眼神甫。神甫压低声音,“我没能深度催眠他,他还有
撒谎的能力。”

  “但我掌握了您就是凶手的证据。”史达琳转向教授,开始逐条讲述。

  “这些都是陷害!”教授吃力地打断了她,“你知道,本届政府压制言论自
由。我带头抨击,许多政客对我不满。这是政治陷害,这是他们的惯用把戏,你
要相信我,克拉丽丝!”

  “对不起,葛兰姆教授,如果您不是凶手,为什幺作为地下电影编剧,您居
然会对连环奸杀案中凶手的作案手法无动于衷?如果说您一开始并不了解案情,
那幺为什幺在您的孙女也被害之后,还对警方隐瞒了这样一条重要的线索?”

  “是这样子的。”教授像一个被打败的老人,语气突然变得极为疲惫,“我
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案子,也发现了和那部地下电影的相似之处。从那时起,我就
暗中对俱乐部成员进行调查。爱琳的死,对我是个沉重打击。之所以没事先告诉
你,我知道那个凶手一定非常危险,我只是想保护你。只有在知道了谁是真正的
凶手、并且找到足够的证据、有把握让他伏法后,我才会通知你。”

  “谢谢您的好意。”史达琳冷笑一声,“您隐瞒重大案情,居然是为了保护
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您就对我进行了催眠,让我迷恋上丁字裤,难道这也是
为了保护我?”

  教授一下满面通红,不知所措。

  “我希望自己中意的女孩子能更加快乐和幸福……”忸怩半天,他才低着头
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很喜欢你,克拉丽丝。但我知道你并不快乐,所以我就催
眠了你,让你对性爱更敏感、更积极。你的身材很出色,我认为丁字裤非常适合
你。听着,克拉丽丝,我没有任何恶意。”

  “没有任何恶意!”史达琳努力地克制身体的颤抖,“您偷偷进行不正当催
眠,还说没有恶意!”

  “是的,克拉丽丝。”教授很焦急,“我的确没有恶意。而且,这样催眠的
效果很好。那些女孩子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那些女孩子?”史达琳和神甫面面相觑。

  “我要承认,从很多年前,我就对身边一些出色的女孩进行过催眠。我想让
她们更幸福,更自信,也更成功,就在她们心里留下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痕迹。”

  “你真让我恶心。”史达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不、不、不。”教授红着脸为自己辩解,“这些催眠只有好处,还没发现
任何严重的副作用。爱琳的母亲简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她才华横溢,但年轻时缺
乏自信,过于焦虑,从没有性高潮。我对她催眠后,她成了出色的专栏作家,和
凯文的性生活也非常美满。”

  “天呀,你对简也催眠过!”史达琳瞪大眼睛,脑子里闪过简提到教授时脸
上的微妙表情,“你是否奸污过她?”

  “奸污她?”教授身子一震,右手明显哆嗦起来,“她很漂亮,很迷人,容
易让人对她产生性幻想……可她是凯文的妻子,凯文爱她爱得发狂……不,我没
有奸污过简。当然没有。”

  “他在撒谎。”神甫指了指教授的右手,“每次撒谎,右手都会抖动。”

  其实,不用神甫说,史达琳自己也观察到了这个规律。

  “既然你可以轻松地催眠我或者其他女孩子。”史达琳说道,“那你自然可
以催眠那五个遇害的少女。你可以让我喜欢上丁字裤,自然也能让那五个少女向
家里撒谎之后,乖乖地钻进你布下的罗网,对不对,葛兰姆教授?”

  “不,克拉丽丝。”教授的右手抖得更加厉害,“你的假设理论上行得通,
可它并不是事实……你一定要相信我。”

  “很遗憾,教授先生,如果你不是凶手,如何解释下面这些巧合?在每一个
少女失踪之前,你都去过她所在的城市。从受害者身上发现的精液推断,你的血
型和凶手一致。凶手是左撇子,你也是左撇子。而且,你还是那部该死的地下电
影的编剧!”

  “我不可能是凶手。”教授说道,“五年前我就出现了器质性阳萎,根本无
法进行正常的性生活。我参加过治疗,你可以去查那些病例!”

  “出现阳萎,因为单纯的性幻想已不能满足你的兽欲。”史达琳不为所动,
“唯一能刺激你勃起的,就是少女的死亡气息。然后你就一发不可收拾,连续奸
杀了五名少女,其中还包括自己的孙女!阳痿就是你成为凶手的原因!”

  “这是陷害!”教授突然声嘶力竭,扭头冲着神甫大喊,“文森特,你去告
诉他们,我不可能是凶手!”

  “对不起,教授。”文森特痛苦地摇着头,一滴泪珠儿滚下面颊,“虽然我
一直把您当作父亲,但您的罪行让我非常失望。愿上帝宽恕你的灵魂。”

  “不!这不是真的。你去告诉他们!”听到上帝,教授身子一震,整个人好
像都缩进了椅子。他低着头,不再说话。

  沉默了片刻,史达琳问道:“葛兰姆教授……葛兰姆教授?”

  教授垂着头没有反应。神甫看了一眼史达琳,探过身子去检查教授的脉搏。
就在他摸到教授的一刹那,教授突然变得极为灵活,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裁纸刀,
转手顶在神甫的脖子上。

  “嘿,冷静点,葛兰姆教授。”史达琳跳起来,从怀里拔出手枪,“我知道
您不会伤害文森特神甫。现在放下刀子。”

  “克拉丽丝,你被欺骗了,我们必须好好谈谈。”教授摇着头,把神甫拖到
书房中央,“现在放下你的枪,否则我就割断他的喉咙。”

  “葛兰姆教授,您是一个理性的人。”史达琳语气尽可能地平静,一边瞄准
教授的眉心,“神甫是您的好朋友,您为什幺要伤害他?”

  “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教授的刀子压在神甫的颈动脉上,慢慢地用力。

  “葛兰姆教授,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神甫还保持着平静。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教授手指一动,刀锋在颈动脉旁边划出一道口子,
顿时血流如注,“立即扔掉那支该死的枪!”

  “别听他的。”神甫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口,盯着史达琳,“你放下枪,我们
两个就都完了!”

  看着血肉模糊的神甫,史达琳心中骂了一句,手臂渐渐放下。是她把神甫牵
扯进来的,她决不能让无辜的神甫再受到任何伤害。她弯下身子,把手枪小心地
放在地上。

  “慢慢踢过来。”教授手里的刀子,现在对准了神甫的颈动脉。史达琳把枪
踢到教授的脚前。

  教授并未捡枪,反而继续命令她,“脱掉你的长裤。”

  史达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随即想起那些被奸杀的少女,想起她们饱
受摧残的尸体。她明白自己再次陷入生死关头,肾上腺素猛然涌进血管,心跳骤
然加速,全身肌肉也都绷紧。

  她甚至感觉到一丝不合时宜的快感,以及强烈到几乎失控的尿意。

  “我说脱掉你的长裤。”教授有些不耐烦。

  “别管我。”由于失血,神甫声音虚弱,但神情依然坚定,“你快逃走!”

  史达琳咬住嘴唇,伸手松开皮带,再去解开腰间的纽扣。

  这像极了汉兹农庄噩梦般的那一幕。那次被迫脱光衣服后,她被四名兽性大
发的歹徒轮奸了整整一夜。他们用尽各种令人发指的方式,羞辱她,蹂躏她,恨
不得把她活活撕成碎片。她被折磨得几次昏死过去。

  她曾发誓绝不让这样的惨祸再次发生,可现在却不得不解开自己的腰扣。

  “冷静,克拉丽丝,现在还没有绝望。”史达琳暗暗给自己打气,努力不去
想接下来可能发生什幺。

  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恐惧。

  腰扣全部松开,她按住裤腰,向下一拉,裤腰越过挺翘结实的屁股,整条长
裤失去束缚,轻飘飘滑落到脚面。衬衣下面,光溜溜两条腿,显得格外修长。

  “脱掉你的上衣,快!”

  “特工史达琳,你快走……”神甫有气无力,鲜血浸透了衣领的一角。

  事到如今,史达琳默默脱下西装,再解开腋下的枪套。教授死死盯着她的一
举一动。史达琳低下头,纤细的手指一粒一粒解开衬衣纽扣。全由蕾丝做成的白
色乳罩,遮住了大半个乳房,却隐隐露出乳头的形状。

  “很好,继续。”教授目不转睛。

  衬衣也被扔到脚旁。除了乳罩和同样质地的蕾丝丁裤,史达琳身上只剩那条
细细的金色腰链。上午的阳光斜照进来,金链在腰间闪闪发光,更显得她身材苗
条,腰肢纤细。

  史达琳却脸色惨白。她本能地想要用手遮掩身体,可那样自己看起来更加无
助,教授也就更加得意。她挺起胸口,鼓足勇气对视教授贪婪的目光。她知道自
己决不能在气势上输给教授。

  “原地慢慢转一圈。”教授声音有些颤抖。

  史达琳咬了咬嘴唇,缓缓转动身子。当她背对教授时,两瓣光溜溜的臀丘感
受到贪婪目光的压力。史达琳觉得自己手臂和脊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克拉丽丝,你的小屁股真漂亮,穿丁字裤果然棒极了。”教授说,“我不
愿这样做,但你逼得我别无选择。现在,把你的衣服都扔过来,慢慢地。”

  史达琳弯下腰,捡起外套和衬衣,扔到教授面前。

  “克拉丽丝,知道吗,你真是个迷人的小东西。”教授突然好像变了个人,
声音里充满残忍的兽性,“我相信你愿意为神甫表演一下手淫。”

  史达琳全身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