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都市

【云先生,请对老子负责】(1-2)作者:陌生的情人

2020-01-20 09:43:01

  (一)坏事总是扎堆出现,滚滚而来 

    我叫杨大伟,英文名David Young. 
    此时此刻,我正面朝上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自己,
这绝对不是我家的床。 
    这床软得过分,床单上有一股淡淡的洗涤剂加漂白剂味儿。酒店? 
    我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灯光昏暗,略浮夸的装潢,落地窗,窗前还摆着一个
洁白光亮的浴缸。 
    我靠,高级酒店? 
    等等,我什么时候跑到酒店里来躺着了!? 
    习惯性地把手搭在了肚子上,结果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没穿衣服?而且这柔软滑腻的手感是什么情况?谁趁老子睡着把老子的肚皮
毛给刮了?可是这曲线是怎么回事? 
    我的手抖着,慢慢向上移动,虽然心中有那么一点点预感,但是当我触到那
两团暖暖软软、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团子时,还是狠狠地抖了一下。 
    乳房?奶子?我的? 
    我擦擦擦,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边的床垫突然一沉,接着一个人压了上来。 
    「醒了?酒量还可以嘛。」 
    一阵混着酒气的雄性荷尔蒙突然冲到了我的脸上,一双大手随即覆上了那两
团我刚刚摸过的软肉,用力把它们捏了起来。 
    「哎呦我操!你干嘛!」胸前传来一阵痛感,老子的眼泪差点就出来了。疼
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惊恐——我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尖了? 
    在0 ……00001 秒内,我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略略缕清了我目前的处境。 
    我现在浑身赤裸地躺在酒店床上,身上还压着一个半醉的裸男。 
    严格来说,不是「我」被裸男压着,因为现在受「我」操控的这具肉体,好
像根本就不是我的! 
    不仅不是我的,还是个女人的! 
    开什么玩笑,我杨大伟从小就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虽然……有一些这样那
样的问题,但是我绝不承认我是娘们儿!绝不! 
    可是现在这情况,细腻滑嫩的皮肤、柔和的腰部曲线、还有胸前那两坨…… 
    我突然一个激灵,我兄弟呢!? 
    我的手颤抖着往下身伸去,果然抓住了一根颇有硬度的棍状物。 
    还好还好,我刚想松一口气,结果手抓着棍子习惯性地撸了一把。 
    作为一个手速卓绝的资深撸sir ,这玩意儿怎么……手感不对啊!而且方向
也不对,我现在是仰卧,蛋蛋不是应该在下面吗!? 
    我擦擦擦……我还没擦完,嘴唇却被人咬住了!我靠,忘了上面还压着一个
呢! 
    我的手抓着别人的兄弟,僵在了原地…… 
    咬着我嘴唇的那哥们儿还不忘了在我耳边呼着热气,「想要了?再骚一点,
我就给你。」 
    老子快哭了。苍天啊大地啊,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松开别人的兄弟,双手推了一下身上人的胸膛。结果发现双臂绵软无力,
这一推直接推出了打情骂俏的精髓。 
    「那个……这位大哥,咱有话好说行不,别动手……」 
    结果我身上那位压根儿不理我,又咬住了我的嘴唇,还趁我说话的时候,把
舌头伸了进来一通神搅! 
    我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挣扎了几下,又推开了他。「大哥,真的搞错了,
我不是女……」 
    「我他妈管你是什么,上了我的床,就别想下去!」这位英雄双手一撑,起
身跪在了床上。「自己把腿分开。」 
    「你…你想干嘛…」我的声音有点颤抖,随即自己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杨大伟,你瞅你那点出息! 
    「当然是干你了,分开!」这位爷一把抓住我的两只脚腕,用力往后一拽。 
    我尖叫了一声,两条大腿已经被他牢牢地卡在了腰上,而下身更是被抵上了
一根硬物! 
    「你你你!放开我!」我拼命挣扎,想要摆脱他的钳制。谁知这新的身体原
本就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似乎又喝了些酒,完全没有力气。 
    「啪!」屁股上突然挨了一巴掌。我刚想叫,嘴唇就又被堵上了。 
    「安静!」热烘烘的气息,带着酒味一阵阵喷到我的脸上。我瞬间收住了声
音,只是下身想方设法地回缩,想躲开那根东西。 
    「别动!」他没有移开嘴巴,而是把双手探了下去,压住了我的大腿。然后
那根东西就稳稳顶住了我。 
    我感觉菊花处一阵凉风吹过,老子今天真的要菊花残满地伤了! 
    刚想完,心里就啐了自己一口。菊花你老母,你现在是有鲍鱼的人了,谁还
稀罕菊花! 
    可是鲍鱼被捅也是悲剧啊!我欲哭无泪。 
    「放松点,要不然一会儿更疼。」身上那个男人终于放弃了我的嘴,而是在
我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串细碎的吻。 
    「嗯……」看来这个女人的身体,脖子和耳朵是弱点。脖子上的轻吻和不时
扑到耳垂的热气,让我全身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痒意。 
    不知所措地扭动了几下,没想到直接用鲍鱼和海参来了个耳鬓厮磨…… 
    我心里默默捂脸,杨大伟,你都要失身了,怎么还特么的这么贫? 
    身上那个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互动,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等不及了?」 
    等不及你大爷。我腹诽着,索性身体一松,心一横——马克思说了,如果反
抗不了强奸,那就躺下来享受! 
    男人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这样就对了,好好配合,不会痛的。」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突然向前一挺,长驱直入。 
    疼痛感瞬间让我破功,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啊!!疼死我了!!」这种痛像是把身体从内部撕开一般,虽然就一下,
但还是痛得我直抽冷气。 
    「这种事,先苦后甜。」身上的男人还在一下一下地动着,丝毫没有怜香惜
玉的打算。 
    「你…你大爷…」我上身微微拱起,双手死死抓着床单。「你就不能轻点…」 
    「唔…」嘴唇又被堵住了。「女孩子不准说脏话!」 
    虽然这具身体原本不是我的,但是上面的感觉却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了我。「
难道女人在床上叫喊,是因为痛,不是因为爽?」 
    我陷入了思考,身体也稍微放松了一点。身上的男人见状,把阳具拉出来了
一点,然后又把我的双腿抱起盘在他的腰上,开始了狂抽狂插。 
    「你你你……你这个混蛋……」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要得救了,没想到却迎
来了另外一场更猛烈的进攻。我感觉自己的下身被一个滚烫坚硬的东西不断分开,
尖锐的痛感渐渐变得火辣辣的。 
    「你轻点啊!太疼了我受不了啊!」我又叫喊了起来,声音里甚至带着充满
恐惧的哭腔。 
    杨大伟,你个完蛋玩意儿!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似乎……真的不是爷们儿了,而且这具身体,似乎还特别的敏感! 
    敏感也有敏感的好处,不一会儿,火辣辣的痛感就变成了麻木。我刚松了一
口气,准备装死熬过去,可是没想到…… 
    「喂,这位英雄…」身上的男人还在吭哧吭哧地出力,我用手推了他的胸口
一下,「能不能…停一停,我想…」 
    「哼…哼…」这位爷根本就是假装听不到,继续在我身体里辛勤劳作着。 
    我都快哭了,「你停一下,让我去上个厕所,回来咱们继续,好吗?乖…」 
    靠,我还真是不想装女人撒娇,差点把自己给恶心吐了。 
    男人的眼中一闪而过一抹惊喜的神色。「你是不是想尿?」 
    这原主似乎喝了不少酒,结果都走肾了。我原以为麻了就没事,可是没想到
竟然滋生了尿意! 
    「是…是…」我老脸通红,心想今天这份儿可是丢大了。 
    「放出来。」这位爷压根儿就没理我的窘脸。 
    「啥?放出来?」 
    「那不是尿,是你要潮吹了,懂吗?放松,让它出来。」 
    我去,岛国大片里那种湿淋淋的场面,竟然要发生在我身上了? 
    我拼命想要保持清醒,可惜这副身体太不争气了。单薄就算了,还超级敏感。
下身那根东西每撞我一下,都有一阵酸痛就着麻痒从腰部蔓延到全身。 
    「不要憋着,放出来。」身上的男人似乎发现了我的企图,一边加快了动作
一边说。 
    「那怎么……」行字还没说出口,我突然感觉下身一股热流涌出,身体也禁
不住地抖了起来。 
    我去,我这是失禁了?还是…… 
    「嗯,这样就对了。」身上那个男人停了一下,似乎在享受着这具躯体此时
的反应。 
    热流过后,我整个人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软在了男人的身下。男人闷
哼了一声,身体大起大落了一阵,猛地向后一退,随即一股股滚烫的液体浇在了
我的肚皮上。 
    俗话说,没被干过,也看过干人。我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这股液体是啥,不
由得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转念一想,这哥们儿刚刚也被我喷了一「头」的尿(或者水),算是扯
平了吧。 
    没错,我这人就是这么有阿Q 精神! 
    正想着,身上那人已经跳下了床,走到浴室洗澡去了。 
    唉,用完就扔,这男人还真是个混蛋。我一边腹诽着,一边支起酸痛的身体
去够床头柜上的纸巾。然后龇牙咧嘴地擦干净了身上的精液。 
    嫌弃地把脏了的纸巾团成一团扔到了地板上,我又一头躺回了床上。 
    不寻常,这事太不寻常了。我怎么好端端地变成了一个女人?还一睁眼就被
人给干了! 
    我试着回忆在我变成女人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是一想就头疼地厉害。 
    正纠结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了下来,不一会儿,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我一个鲤鱼打挺儿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按开了床头灯。 
    「干嘛去?」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一回头,对上了身后那人的
脸。 
    不知道是不是我刚刚起身太快眼睛虚了,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哥十分英俊! 
    棱角分明的脸和高挺的鼻梁,目光深邃,嘴唇坚毅。几缕湿发贴在额头上,
让那张冷脸略略柔和了几分。此刻他正站在床前看着我,身高足有一米八五,身
上只围着一条浴巾,但还是能看见几块结实的腹肌。 
    我现在虽然外表是女人,但灵魂仍然是个男人。不得不说,这哥们儿长得真
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可能是发现我正痴呆一般地盯着他,这位大神一皱眉,「看够了就赶紧去洗
澡,脏死了。」 
    我靠,虽然长得够劲儿,这人也太混蛋了,真不知道这原主到底是怎么被他
给勾搭到床上的。「嫌脏你还下得去屌,看来仁兄你还真是重口味啊。」切,老
子我吵架未逢敌手,怕你不成? 
    大神微微一怔,估计是没想到我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干脆一抬脸,直接把我
无视了。 
    我也懒得跟他计较,起身走到浴室洗澡去了。 
    稍微把身上的汗和精液洗了洗,又用毛巾擦干了身体,我这才走到了浴室的
大镜子前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镜中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瘦削的身体,看着也就二十岁上下,可是脸上
却化着不符合年龄的大浓妆。估计用的化妆品质量也不好,已经严重脱妆,一只
眼睛上的假睫毛还歪了。我试着用手拽了一下,没想到直接就给撕了下来。 
    我干脆把另一边的假睫毛也给撕了,又用香皂在脸上搓了好几遍,总算把脸
上那些五颜六色的给洗掉了。 
    浓妆后面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蛋,还带着几分稚气。一头长长的黑发从脸颊
两边垂落,衬托着脸蛋无比清秀,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坯子。 
    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可是,我又怎么跑到她
的身体里来了呢? 
    不行,稍微一想,脑袋里面又开始打电钻了。我双手撑着洗手台,身体微微
前倾,用头撞了一下镜子,这才把那电钻停了下来。 
    「喂,你在里面搞什么?」外面响起了那死人不阴不阳的声音。「想不开也
不用撞死自己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嘴里念经似的说着:「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跟他一般见识
……」 
    我现在这情况,极其诡异,极其惨烈,极其上火。而且,我还有三个终极问
题没有答案呢。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嘛? 
    我琢磨着,这酒店应该不错,没准明天早上还能混一顿免费早餐。现在当务
之急是,怎么把这哥们儿弄出去,然后独占这个房间。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也
好研究一下我这是怎么个情况…… 
    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我把一条大浴巾围在身上就出去了。没想到,刚
一走出浴室,就看见这哥们儿正倚靠在浴室对面的墙上,双臂交叉,看着我。 
    「我……」还没等我酝酿开口,这哥们儿就慢吞吞地说,「我走了,你明早
醒来退房就成,押金自己拿着。」然后又朝房间里的写字台努了努嘴,「给你的。」 
    接着,这位大神一转身,走了! 
    深藏功与名! 
    我往书桌上一看,差点晕倒——一叠毛爷爷! 
    我勒个大去,这女人不会是做鸡的吧! 
    可是我扭头一看床单,就觉得不可能。床单正中间有一团不大不小的殷红,
有点晕开了,应该是因为刚刚喷出来的「水」。 
    唉,这是姑娘的第一次啊!就这么被人给拱了! 
    虽然我对这副身体不熟,但还是感觉有点小小的遗憾。那位哥长得人模狗样,
可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人。 
    我琢磨着,我这八成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可是我没有穿越回古代当个皇帝啥
的,反而穿到了一个女人身上。这女人,还被个混蛋给开苞了! 
    (二)都是诗经里的好词好句 
    老子我一向都是「既来之,则安之」。虽然穿越这事我原本觉得就是无稽之
谈,可是如今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不得不信。 
    穿越的小说,咱也不是没看过。穿越说白了就是以命换命,所以这原主,八
成是碰到什么事情,香消玉殒了。但是因为死得不甘心,才抓了别人的魂来重生。 
    唉,你抓个女的行不行,抓我这老爷们儿干啥啊! 
    算了,我也不指望能回去了。说实话,我是杨大伟的时候,混得也挺惨。虽
然是师范大学英语系毕业的,但是因为学校不是985 、211 ,最后只能在一个城
乡结合部的补习学校当英语老师。教书赚得那点钱实在是可怜,只好在下班后放
假时开开网约车,养家糊口。 
    我英语说得不错,上大学时就喜欢听着MP3 ,模仿美剧和电影里那些人说话。
可能是有点语言天赋吧,一口美式英语足以充当个假老外了。 
    可惜现在这行情,都是看学历不看能力。我一不入流小二本的毕业生,拿着
简历四处碰壁。好不容易进了个初中,因为跟英语年级组长不和,天天被挤兑,
还把全年级最差的班给了我,让我当班主任。我一气之下,辞职不干了。 
    可惜啊,学历不出彩,工作经历上又有污点。幸好是发音不错,总算在一个
小培训学校谋了一份教英语口语的工作。 
    我老婆是我大学同学,中文系的,毕业后进一家杂志社当了个编辑,平常开
个微信公众号写写东西。夫妻俩都是学文的,谁也挣不着大钱。刚结婚的时候还
有热乎劲儿,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过得去。 
    等结婚上了三四年,矛盾就渐渐显出来了。我老婆说想要个自己的房子,而
我爸妈都是下岗工人,只是在老家开了个小超市,手里也没多少钱。我们居住的
地级市,这几年房价水涨船高,以前买不起,现在更买不起。 
    家境普通,我又没有挣大钱的本事,老婆跟着我可不是一般的憋屈。那一段
时间,她几乎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没事就找找我的毛病。我俩是两天一小吵,三
天一大吵,我也不得不去琢磨赚外块的法子。想来想去,决定把自己家的小车利
用起来,开开网约车赚钱。 
    因为白天要上班,所以我都是下班后直接在学校附近吃碗五块钱的麻辣烫就
去拉活儿。一直开到晚上十点多才收工。 
    我老婆那阵儿也难得地安静了下来,甚至还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温柔体贴。我
只当她是因为我想办法出去赚钱而感动了呢。 
    可惜啊,后来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想着许久没有陪她了,打算给她一个惊喜。于
是,学校那边下班后,我拉了两单活儿就下线了。然后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又
去买了一瓶红酒,还从我们经常光顾的饭店打包了几个菜。 
    当我提着东西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家后,发现客厅的灯关着,卧室的门也关着。
我瞬间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我朝着卧室走去。刚刚凑近,就听到里面传来我老婆
的娇喘声和另一个男人沉闷的哼声。 
    我的五脏六腑好像瞬间被冰封了,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抠进了肉里。 
    「下次我们还是去酒店吧,在你家里我总觉得不放心。」 
    「浪费那钱干什么……我老公一般十点多才回来呢,现在才六点…啊…啊… 
    你的鸡巴比我老公的可大多了…我真喜欢…」 
    「嘿嘿,那你求我操你啊。」 
    「嗯…求求你用大鸡吧操我的小穴吧…」 
    「嗯,那哥哥今天就操死你这个小骚货!」 
    屋里的男人似乎加快了速度,甚至传出了啪啪的声音,我老婆也在这个时候
开始毫无顾忌地发出淫声浪语。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不停地流着,我想一脚踹开那扇门,把里面那对狗男女暴
打一顿。可是这想法刚出来,就被我给掐灭了。 
    我这种人,要钱没钱,要颜没颜,在床上也满足不了我老婆,没法让她叫得
这么忘情。我这个丈夫当得,还真是没法让人高看一眼。 
    木木地转过身,我又走出了家门。下楼,开车门,点火,踩油门,一直开到
了家附近的一个小湖边上。 
    我坐在黑洞洞的车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一个大老爷们儿,眼泪不争气
地流了一脸。 
    离婚?算了吧。能有个女人跟着我就够不错的了。 
    老话儿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儿绿啊。 
    也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把兜里的一包烟都抽光了。我看了看时间,差不
多晚上十点,想来那对狗男女也干完了吧。 
    我知道我丢脸,跌份儿,没种——可是我那晚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心如
死灰」。 
    大概就是,明明很生气,气得想去杀人放火,但全身都是木的、僵的,一丝
冲劲儿都没有,好像一根被怒火烧成灰的槁木。 
    开车回到了家,上楼,开门,才想起来刚刚走得急,把玫瑰花和红酒都忘在
了客厅的茶几上。 
    客厅里的灯亮着,老婆正坐在沙发上等我,神色很复杂。 
    「你都看见了?」她努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声音却有些抖。 
    「嗯。」我没看她,只是在门口慢吞吞地换鞋、脱外套。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她有些吃惊,大约是没想到我竟然是这种反应。 
    「还能说什么?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做才大方得体。」我继续
不冷不热地说着。 
    「杨大伟!」她竟然生气了,呵呵,这个女人。「说吧,你想离婚还是打我,
我今天认栽!」 
    我没有回答她,转身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从里面反锁了。 
    杨大伟你个智障,这床你还睡得了吗?没那个智商就别装大尾巴狼! 
    唉,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怎么出去啊。我心一横,把床上的床单扯了下来,
换了条新的。又把枕头和被子也换了。 
    「杨大伟,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想跟你谈谈。」那女人转了几下门把手,发
现打不开,又开始敲门说好话。 
    「方亚楠,我今天真的累了,先让我睡觉吧,我明天还要上早读课。」方亚
楠是我老婆的名字。 
    「行,杨大伟,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还想自己占一张床。明儿咱俩就去把离
婚证办了,对了,记得去医院开张证明,离婚的时候就说是你不行,所以这日子
才过不下去了。」 
    她这话跟一把匕首似的把我扎了个透心儿凉。这半年来,我确实感觉身体越
来越差——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劳累的原因——那个东西好像越来越没法起立了。 
    刚开始只是时间短,现在却隐隐有了要报废的节奏。 
    她跟别的男人在我们的床上干得天翻地覆,真的是我的错? 
    一想到这,我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开门三步并两步走到客厅。「你回去睡,
我睡沙发。」 
    「杨大伟,你能不能别再作妖了?」她拧着眉头瞪我。 
    「那张床,我嫌脏。」我一把拉起她身上搭着的毛毯。 
    「你……行,你赢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不过还是自己回了卧室。 
    「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我冲着她的背影说着。 
    …… 
    记忆突然潮水一般涌了回来。回过神,我才发现我正以一个女人之躯,只围
着一条浴巾站在一个酒店房间里。 
    赶紧拍了自己的脸两下。本来刚刚只要回忆一下什么头就痛,可是却突然陷
入过去的事情里无法自拔,还真是奇怪。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一边宽慰着自己,一边试图让自己现在的处境
看起来好一点。「这丫头没准儿不错呢,先看看再说。」 
    我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儿,别说,这高档酒店的套间还真是不错。卧室很宽敞,
落地窗和浴缸就不说了,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会客厅和一个吧台。 
    我看见外面的沙发上散落着一些女人的衣服和一个小挎包,应该就是这具身
体原主的东西了。我先捡起来那套衣服,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丫头的品味还真
是不怎么样,这套衣服简直是混搭界的一朵奇葩——渔网丝袜,紧身黑皮裙,粉
红色T 恤,亮黄色的皮外套,更别说门口那一双浓浓淘宝风的铆钉系带长靴…… 
    唉,我现在这幅样子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是出来卖的呢,不如先凑合一宿,
等明早蹭了免费早餐再走! 
    想着,又伸手拿过来那个小挎包,开始翻看里面的东西。小包不大还挺沉,
里面都是些女孩子用来补妆的小物件,口红粉饼啥的,我也不感兴趣。直接掏出
了钱包和手机。 
    好了,让我看看,我到底是谁! 
    取出钱包中的身份证,上面的照片确实是原主这张脸,姓名:柳依依! 
    柳依依?这名字怎么这么眼熟…… 
    突然,我的头猛地一跳,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要是屋里现在有个外人,估计以为我疯了,拿着自己的身份证笑得丧心病狂! 
    可是只有我才知道,我他妈的还真是得老天厚爱啊!怪不得这躯壳看着眼熟,
原来是柳依依啊! 
    此时,我那碎裂的记忆终于拼凑完整,我也终于想起,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了…… 
    柳依依,我上辈子开网约车时拉得最后一个乘客。 
    会记住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让我想起诗经里的一句话:「昔我往矣,杨
柳依依。」而且这姑娘用自己的真名和照片叫网约车,心不是一般的大。 
    我是从火车站拉到的她。她上车的时候正哭得梨花带雨,一脸浓妆早就被擦
得跟熊猫似的了。 
    我是见不得女人哭,连忙把纸巾盒子奉上,让她赶紧把眼泪鼻涕擦擦。这姑
娘也不认生,直接就跟我诉起苦来。 
    她说她也是我那个地级市的人,普通家庭。因为没考上大学,高中一上完就
去省会打工了。而她一个所谓的「姐们儿」给她介绍了一个「好活儿」,就是去
KTV 当公主,陪酒。 
    结果刚去的第一天,就被一帮客人灌得七荤八素,躺在出租屋里两天没起来。
第三天再回去上班的时候,才知道经理以旷工为由,把她搭上命挣来的那几百块
全扣了! 
    这姑娘也是一根筋,非觉得憋屈,要争这口气。用剩下的钱买了点解酒药,
发誓要把被人扣掉的钱全挣回来! 
    她那个「姐们儿」就劝她,说公主根本挣不到钱,而且还得把自己的肝也搭
进去。不如「出台」,两腿一开,就有钱来! 
    可柳依依再怎么说也是读过书的,死活都不肯卖身,就每晚靠把自己喝吐了
来挣那几百块。 
    可惜,她不想卖身,有人却想给她揽客。这KTV 的经理不知道从哪儿搭上了
一个二世祖,而这位爷说,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女人,所以得找个处女伺候他,
他出一万块。 
    「伺候」这个词多暧昧呀,经理是跟柳依依说,有人点名她去陪酒,谁知道
却被这二世祖给开苞了。 
    没错,就是那个用完就扔的死人脸! 
    柳依依说起这个祖宗,却露出了一幅花痴相——「师傅,那可真是吴彦祖级
别的大帅哥呀!又高又有型,我第一眼就爱上他了,想让他对我负责!」 
    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让这种专玩处女的二世祖对一个KTV 小姐负责?开什
么苏维埃共产国际玩笑! 
    不出意外地,这位柳依依在省城巴巴地住了一年,期间想出来的倒贴计划全
部报销。可是就在她心灰意冷时,一位白莲花出现了。 
    这白莲花自称是这省会吴彦祖的「闺蜜」,说她从来没见过有女子对她的男
闺蜜如此痴情,被感动了,就想帮她一把。而柳依依这个心大的姑娘居然信了。 
    白莲花给了柳依依一份省会吴彦祖的日程,建议她随时随地去堵人。还特别
叮嘱,省会吴彦祖就喜欢多愁善感的女人,所以到时候一定要哭!一见他就哭得
水波涟涟,让他对你负责! 
    好吧,柳依依照做了,结果就是被她省会吴彦祖的保镖扇了两个大嘴巴,直
接扔上车送到火车站,还警告她以后再到省城,不让他们看见便罢;看见了,见
一次打回去一次! 
    这姑娘哪儿受过这么大的屈辱,逃命似的上了回家的火车。可是一路上越想
越憋屈,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傻,被人耍得团团转。可是不甘心又怎么样,她有那
个胆儿回去吗? 
    说到这儿,柳依依又开始嚎啕大哭,「师傅,我不就是爱上他了吗,我有什
么错啊!」 
    我听她这样说,不禁苦笑了一声。是啊,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可是,爱错了
人,做什么都是错! 
    那时候,我已经去和方亚楠办了离婚。我从家里搬出来,在另外一个小区租
了个单间。 
    车子是我爸妈买的,我留下了,存款给了她。这段时间我都在拼命拉活儿挣
钱,而拉到柳依依之前,其实我刚刚去医院取了检查结果。 
    那张纸,当时就静静地躺在我的背包里。想到它,我的心里还是难减苦涩。 
    前列腺疾病引发的重度阴茎勃起障碍。 
    杨大伟,你这名字起得真是好啊。你不仅阳痿了,还他妈阳痿大了! 
    幸好你前妻及时把你给踹了! 
    说实话,对于这个结果我早有心理准备。虽然失落,但还不至于天都塌了。 
    拿到检查结果时,我还笑着对自己说,没关系,就老子这样的,当个小受应
该也挺抢手哈! 
    「姑娘,你还年轻呢,别这么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
是。不就一省会吴彦祖吗?咱要找就找个县城吴亦凡!」我都不知道我说了啥,
本来今天就有点恍惚,被她这一哭一闹的,精神早就不太集中了。 
    「师傅,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啊!」这丫头突然喊了起来,
还拉了我的胳膊一把。我正有点晃神,被她这一拉,我的方向盘一下子就打偏了! 
    「别闹啊!」我正在环城路上开着呢,方向盘一偏,车子眼看就朝着旁边一
辆货车冲过去了。 
    急刹车尖锐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人们的尖叫,刺耳的警铃……这一切
在我耳边怪异地回响着,渐渐猩红的眼眸慢慢堕入黑暗……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柳依依的嗓音没了之前的歇斯底里,却在我耳
畔萦绕不散。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人已经躺在了酒店的床上。 
    我懂了,柳依依这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人用过就丢、又被人耍弄在股
掌之间、最后横死街头。 
    我是被她连累的,或许她心有愧疚,便让我用她的身体,又重活了一次。 
    对于我来说,前一世身为男人失去的东西,我也要在这一世,用柳依依的身
体夺回双份!